洛芙面色发白的回了府,呆坐在内室圈椅中,心下惶惶。
临近午时,轻柔的暖风混着斑竹的清香,自敞开的支摘窗外徐徐吹来,洛芙不仅没感到惬意,反而身子微微颤栗着,后背激出一层冷汗。
“少夫人,小厨房做了青梅饮,您尝尝。”福橘冷不丁地一句话,吓得洛芙打了个寒战。
福橘见吓着洛芙了,忙放下瓷碗,歉声行礼。
洛芙略一摆手, 让福橘退下,她疲惫的撑在桌上,玉手支额,螓首低垂,独坐奢华内室中,神思忧愁。
福橘满脸疑惑地出了内室,往日里,少夫人娇俏可爱,若像方才那样被她吓一跳,免不了笑骂她几句,现在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少夫人怎么了?我瞧着好像心情很不好呢。”
廊下,福橘小声问晴天等人, 晴天和小雨也一头雾水,她们今晨跟着出门时还好好的。
杏子今天没跟着出去,但少夫人不高兴了,她应尽快禀报公子,遂寻了个空档去书房叫小厮去寻公子。
陆云起在都察院,听着小厮来报,将未写完的牍文一收,迅速回了家。
听竹院已经摆了午膳,婢女们轮番请了好几趟,洛芙皆不去用膳,晴天几人正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但听外头小丫鬟报:“公子回来了。”一时皆是松了口气,公子回来便好了。
陆云起从正堂跨进里间,见桌上饭菜齐备,却不见洛芙的人,进了内室,四个大丫鬟围着洛芙,见了他,齐齐行礼。
陆云起挥手让人出去,步到洛芙身前,俯身看她面色微白,神思恍惚,不由长皱起,轻声问:“怎么了?是哪里不舒坦了?”"
洛芙听见他清润的声音,心间汹涌的恐惧,一时在体内横冲直撞,她咬唇,鹿眸凝着他欲言又止,最终只轻轻一扯唇角,柔声道:“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她独坐思索良久,若将太子说的话告诉他,以他的性子不定做出什么事来。
“今日出门看铺子不顺利么?”陆云起细致觑着洛芙面色。
洛芙眼睑垂下,偏过头去,嘟嚷道:“看来看去还有那么多,我不管了。”
陆云起轻笑,原来为这事,心下舒了口气,松快道:“不想管便放在那里,值当你茶不思?不想么。”
洛芙唇角抿出个浅浅的笑容,起身将在翠微斋买的青玉扳指拿给他,“试试看合不合适。”
陆云起望着她雪白掌心中的扳指碧绿清澈如水,唇角便止不住上扬,他将扳指套到左手拇指上,大小高度正好,仿佛为他量身定制般。
“多谢夫人。”陆云起执手朝洛芙行了个揖礼。
洛芙掩唇而笑,偏身躲过,滞堵的心间微松,而后被他牵起手带到里间用膳。
陆云起舀了一小盅野菌鸽子汤放到洛芙身前,道:“来,将汤喝了。”
洛芙葱白玉手执起小瓷匙,浅浅喝了几口,又吃了几口饭菜,便放下玉箸,摇头说吃饱了。
陆云起皱眉,以为她出去半日累着了没胃口,便也没多言,只吩咐小厨房做些开胃的点心小食,以备她半下午饿了吃。
洛芙压下心头忐忑,不安地过了两日,宽解自己或许是太子戏弄她,又或许是太子借她试探陆云起。
这日傍晚,洛芙等着陆云起下值回来,却见管家领着一个面白无须的内侍公公并两位妖娆的女子进了听竹院。
那公公面上带笑,躬身给洛芙做揖,“奴婢见过陆少夫人。”
洛芙强压下心中惊异,微微偏过身子,唇角勉强抿出个笑意,“公公这是作何?”
这公公年约三十,是太子身边得宠的,他笑道:“这两位姑娘是太子殿下赏给公子的,少夫人您看如何安置?”
洛芙粉面忽白,不等她开口,那两人便娇滴滴向洛芙款款行礼,“妾身见过夫人。”
其声轻灵婉转,若黄鹂歌唱,行动间更是弱柳扶风,端的是风情万种,我见尤怜。
洛芙手上捏紧,默了默,转身面朝东宫所在的方位曲膝行礼:“臣妇代夫君谢过太子殿下。”
而后吩咐道:“晴天,先将两位姑娘带到厢房好生安置。”
那公公见洛芙行止有度,不由得高看一眼,这位少夫人,不是个没脑子的娇娇美人,他得回去禀告殿下才行。
拿了银子送走太子身边的内侍后,洛芙失力地跌坐到圈椅中。
陆庭今日在府中,听到风声,打飞腿往都察院跑去。
陆云起沉着脸匆匆回府,见洛芙独自落泪,忙快步过去将她抱进怀中,柔声抚慰:“芙儿,你知道我的心的,快别哭了。”
长指拭去她眼下晶莹泪珠,见她眼眶湿红,神色忧惶,不禁在心中大骂太子,一时又弄不明白太子好端端的这是搞哪出?
只是面上温柔道:“太子送来的人,一时不好打发,且给她俩寻个偏僻的院子住着,待过些日子,我再将人远远送走,不教你瞧着糟心。”
洛芙颔首,见他出去安排,不由趴在桌上呜咽哭泣。
想起老方丈给她批的命,愈发悲哭不已,是她太过放肆了,才会在婚后抛头露面,招来祸事。
陆云起再回来时,便见她双肩耸动,哭得好不伤心,以为是那两人让她伤怀,便又将洛芙揽进怀中,亲吻她哭得发红的脸颊,软声:“我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