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特别讲究的人,不会嫌弃他。
很快,两人一起躺在了床上。
中间隔着足足一臂距离。
冉漾十分端正的躺着,她头一次跟一个男人同床共枕,感觉有点奇怪。
奇怪到,明明隔很远,她好像仍能听见他的呼吸与心跳,快的不可思议。
她眨眨眼睛,心想季绪就这么紧张吗,她心血来潮想翻个身问问他,结果刚翻过来就发现,她听见的原来是自己的心跳。
冉漾又翻了回去,继续直愣愣的躺着。
直到季绪在黑暗中开口道:“冉漾,我今天说她很重要,是指对季家,不是对我。”
冉漾:“哦。”
季绪沉默片刻,又解释道:“她叫沈蓁,是一个猎户的女儿,很多人都在找她。”
冉漾突然打断他道:“我可以听吗?”
“既然对季家很重要,那应该不能跟外人说吧。”
季绪道:“是很重要,但没你重要。”
“......”冉漾捏着被子,默默把鼻子嘴巴蒙进去,不理他。
“你就......当个故事听吧。”
这件事整个季家知道的人不超过五个,就连季绪自己,都本该不在此列。
若不是他少时曾偶然撞破这个秘密,按照那群人严守死守的态度,他估计永远不会知晓。
他静静道:“当年梅念卿奉命去榆山带郡主回京。碰巧那一年季家有个孩子,刚满十二,两年前他被送往榆山附近的书院学习,正好学期刚满,梅念卿便受人嘱托,顺道把他也带回来。”
队伍在寺里修整了三日。
彼时的郡主还年幼,四岁的年纪,性情安静乖巧,她自襁褓起就在寺庙生活,寺里没有簇拥的下人,也没有锦衣玉食的生活。
方丈平日忙碌,寺规严格,没人陪她玩,一只有比起郡主,她更像个寂寞无聊的小和尚。
所以寺里那天突然来了这么多人,还都对她嘘寒问暖,看起来很喜欢她,她高兴是必然的。
季家那个孩子就是其中之一。
她叫他小季哥哥。
她说她从来没有出过寺庙,因为方丈不让,小季哥哥心生怜悯,提议带她去山顶看日落,她虽犹豫,但是外面的世界对小小的她诱惑太大了。
若是一个大人偷偷带她出去可能还没那么容易。但偏偏是两个孩子,没有怀疑他们,也没有人敢限制他们。
于是就这样,一个半大少年偷偷躲过大人,带着一个更小的孩子从狗洞钻了出去,踏入未知的山林。
很快就出了意外。
他抱着郡主上坡时,没有抓住她,不小心把四岁的小姑娘摔了下去。
那一摔极重,小郡主直接滚下了陡坡,掉进一个空荡的废弃土洞里。
事情到这里,都还算简单。
回去叫人把小郡主救上来,他顶多受两句责罚,他年纪小,又有梅念卿在,即便回京了也不会太受处罚。
但年幼的他不知道。
他只觉得自己闯了祸,慌张去洞前查看时,只见小郡主一动不动躺在里面,好像死了。他喊了两声,也没应答。
日暮天沉,倦鸟回巢。
周边空无一人。
除了郡主自己,没人知道今天下午是他带她出来的。
少年独身跑回寺庙,极度恐慌之下,他第一反应是掩藏自己做的错事。
所以当梅念卿问他去干什么的时候,他若无其事的回答:
“在藏书阁看书。”
晚间,寺庙灯火通明。
郡主不见了。
所有人都在找她。
按理说,梅念卿带的都是心腹,还有几个家世清白随行的官员,根本不可能有意外,所以他们一开始都认为是小郡主自己贪玩,从狗洞钻了出去。
然而这样的搜寻,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晚上都一无所获,事情开始变得严峻起来。
方丈说,小郡主很乖。
她严守寺规,那个狗洞一年前就有了,小郡主从没自己出去过。
是别人把她带出去的。
于是,寺里的每个人都被严格盘查,为此还杀了几个照顾不得当的小沙弥。
佛前见血,每个人头上仿佛都悬了一把利刃,气氛越来越压抑。
一直到第三天晚上。
弄丢小郡主的那个少年,才终于受不了内心的煎熬。事情比他想象中闹得大,他实在害怕极了,所以他还是去找梅念卿承认了错误,告诉他们小郡主的位置。
然而已经迟了。
梅念卿的人赶到时,洞里空无一人。
到这里,事情也不算太复杂。
小郡主才丢两天,洞里血迹不多,很可能没遇见野兽,只是被人救了而已。
圣上很重视她,必定会命令不计代价地找。
只要梅念卿上报,然后迅速封山,派人联系榆洲巡抚,在榆山附近挨家挨户盘查,找到她只是时间问题。
他会被问责,但不了性命。
可那一年,正是他封爵的前一年。
他打了二十几年的仗,立过无数功勋,眼看就要封侯进爵,绝不能因为一个四岁的孩子,而有所变动。
于是,这次看似荣耀且轻松的任务,就这样,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深夜,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谎言。
他命令手下去山下挨家挨户去找 -->>
58、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