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觉寺回到陆家已经是申中时分了,陆云起才换了身衣裳曲膝靠坐在贵妃榻上,淮序就来听竹院相请。
“公子,八公子在书房等您。”淮序在门外脆声脆气道。
八公子是三夫人的嫡子,只比陆云起小几个月,此时来见他,陆云起知他要说什么,便不想起身。
洛芙从更衣室换了衣裙出来,只听到淮序在外头唤:“公子......”
陆云起躺着没动,闭眸道:“让他写笺子上来。”
门外的淮序一愣,连府中其他公子也要写笺子了么?便躬身一礼,应:“是。”
洛芙听了半句,以为是幕僚们见他,他又让人写笺子呢,忙喊住外头要走的小书童,“淮序,慢着。”
陆云起睁眼, 侧目向洛芙看去,见她换了身青楸色百褶裙,上配山岚色短袄,腰系初荷红坠白玉丝缘,云鬓珍珠簪,耳坠珊瑚铛。雪肤娇靥,明眸红唇,一时间让陆云起眼前骤亮。
洛芙坐到他身边来,轻声道:“同在一府中,成日让人写笺子算怎么回事?有什么事当面说不好?”
陆云起嗅到她身上的馨香,就更不想走了,伸手拿过她的粉色丝缘,把玩上面坠着的两块白玉。
洛芙垂眸,望着他皙白长指间交缠着的粉色,伸手按住他的手,柔声道:“去嘛,一会儿回来后,就摆晚膳了。”
陆云起反手将洛芙的手给握住,手指摩挲她羊脂暖玉般的肌肤,偏头对门外道:“你回去告诉八弟,让他明日早晨到书房寻我。”
陆云起话落,洛芙“诶”了一声,原来是三房八弟寻他。
陆云起长臂拥住洛芙腰身,带她躺到自己怀中,将脸埋进洛芙颈窝,深嗅她身上的暖香。
温温热热的呼吸洒在洛芙脖颈上,激起皮肤一小片颤栗,她转身与他面对而卧,扶起身前他又要俯下去的脑袋,道:“他寻你是为着周姨妈的事?”
陆云起亦将手捧住她的小脸,倾身吻她鼻尖,漫不经心道:“或许是吧。”
洛芙推开她一些,轻声道:“上回你叫杏子去书房给我拿书,就是为着问她周姨妈和语舒的事?”
陆云起“嗯”了一声,手指将洛芙面颊上的一缕碎发挽到她耳后,“谁叫你什么事也不跟我说,我只好问别人了。”
洛芙眉梢轻轻一挑,无语道:“害得我将那本《春山》翻了半晌,以为你特意大早上拿这本书给我有什么深意呢?”
“那明年春日里,我带你出去游玩好不好?”陆云起低声絮语。
洛芙想到他那么忙,只今日带她去大觉寺一趟,夜里就在写文书了,哪有空闲带她出游,便道:“我也不想出去玩,今日去大觉寺就已经累了。”
可陆云起似乎知她所想,“别担心,有时间的。年后我不在翰林院了,也不去给太子当讲经学士了。”
洛芙一惊,忙问:“那你去哪里任职?”
陆云起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缓声道:“翰林院三年任期满了,按理要到各部实践,或者出京也行,你想不想去外边?你不是向往浙北生活,我调去浙北任职好不好?到时陪你游山玩水。”
洛芙傻眼,他怎么将官身前途说得这样轻易,外头的地方官挤破脑袋想到京中任职,他偏偏要外放。便道:“我不去,家人都在京里,我跑去外边做什么,你不许去。”
陆云起看她急了,勾唇轻笑,柔声:“好好好,你不去我也不去。”
洛芙见他答应得这样快,又气他或许是在戏耍自己,便身去挠他的脸颊。陆云起捉住她的手亲她,两人挤在贵妃榻上闹了一阵,室内又烧着地龙,洛芙都有些热了,便坐起身解短袄。
陆云起眸光微动,也极其自如地坐起来给她解盘扣,“怎么?还没到晚上你就......”
洛芙呼吸一室,没好气道:“我热。”
陆云起唇角微勾,面上没有一丝尴尬,解盘扣的手也没有停顿。待洛芙脱下短袄,仅身着浅云白的里衣时,陆云起手上不停,还去扯她里衣的衣带,被洛芙“啪”一下拍在他手背上。
“做什么呀!”洛芙娇叱,站起身来,准备离他远一些,却被陆云起一把捞进怀中。
洛芙在他怀中挣扎,陆云起将手环在她身前困住她,“我不闹你还不成么,陪我躺会儿。
洛芙“哼”了一声,抬起他的手咬了一口。
陆云起手上不痛,反而略爽,他低语:“夫人,真会咬。”
洛芙眸色一怔,赶紧移开他的手,一时头痛,这哪里是外头传言的如圭如璋的探花郎。
陆云起见她不做声了,将她转过来,柔声:“怎么了?”
洛芙双手抵在他胸前,回转之前的话题,“是你将周姨妈儿子的版檄置换了?”
陆云起挑眉,“我可没有。”
洛芙见他不承认,唇角漫上一抹浅笑,仰起身子趴到他胸前与他对视,“一上任就是三年,其实你也不必这样,毕竟是陆家的姻亲,闹僵了不好看,我昨天看周姨妈眼睛都哭肿了。
陆云起望着洛芙冰晶般纯透的眸子,心念一动,仰头去亲她红唇,一触即离,快得洛芙没有反应过来,只感觉唇上忽地一软。
“她活该!我捧在手心里的人,岂是她能欺辱的。”
洛芙甜蜜笑道:“方才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