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压力很大,但先生没出声,他也就只能听从温知禾,掐点绕燕北最繁华的地标路段兜了一圈。
他期望身边这位小夫人,能回头看看后座,别总顾着跟闺蜜聊天,只可惜一个小时下来,拥有超绝钝感力的小夫人并没有察觉。
轿车开双闪停在公馆门口,温知禾望着窗内亮堂的灯, 悠悠叹口气。
她拧门下车,刚落地要关门,只见司机来到身旁,按了后方的门把。
车门敞开,男人清隽儒雅的模样映入眼帘,俨然是熟悉的面孔,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正直勾勾地看向她。
他平日含笑看她,温知禾都觉得他居心叵测,蔫儿坏,这会儿不苟言笑,面容平静,只会令温知禾背脊发凉。
他居然也在车上!还一声不吭地坐了一个多小时.......
温知禾喉咙发紧得倒嗓子,整个人都僵在原地,像被冰封了似的。
他从车上下来,挺括伟岸的身形足足比她高了一头,侧目颔首,狭长的双眼低垂下来,像刀片,刮得温知禾面颊发热,不得已偏移视线,看自己的鞋尖。
“大老虎在你后头坐着,吓到你了吗?”
他情绪难辨的嗓音落下,低沉得仿若钢琴的重音,令人心烦。
温知禾大脑嗡嗡作响,还没反应过来,贺徵朝便稍微俯身,将她的手捞起,握在虎口处,挪步偏过头。
燕北的天气在转暖,夜里仍然凛冽,冒汗的手心徒然多了热源,着实灼了下她。
温知禾醒过神,扬起下巴看他疏朗的下侧脸,软声说:“老公,原来你来接我了呀。”
她总在心虚的时候,会喊出这种称呼,贺徵朝并不意外。
他嗯了下,淡声说:“是,顺路。
温知禾头皮发麻,暗暗用力回找他的手,迈大步走到跟前,拦了他的去路。
高跟皮鞋踏在石板台阶上,发出清脆的响动,与男人的皮鞋正对正,仅不到十厘米的距离。
她靠得极近,整个人都像是要贴靠在身上,近距离下,贺徵朝没法平视去瞧见她,只能迁就般地颔首低眉。
温知禾的声音很动听,也许因为她不是燕北本地人,带了些江南一带女孩的软腔;她说话也很有意思,伶牙俐齿巧舌如簧来形容,再恰当不过。
贺徵朝并不为她说的那些话而恼怒,一是没必要,二是他不以为意,他深知他这位娶来的小妻子,端的是虚情假意,嘴里不会有一句实话,有时说点好话,做些顺心事,不过是为了那点儿甜头,一些零碎的不值一提的钱财。
他不喜欢在闭眼养神的时候,听见过分嘈杂的声音,轻音乐古典曲也很少听,车上外扩的导航语音,是他最低底线。很新鲜,温知禾嘟嘟囔囔的那些话,他并不觉得反感。
他很好奇,现在他的这位小妻子“惹怒”了他,到底又会为了什么来讨好他。
“我说的那些话,只是开玩笑而已,您不会生气吧......老公。”温知禾缓声询问,说时还抬起手,在他的领口处捋了又捋。
贺徵朝情绪难辨地哼笑一息,以掌握着她的手:“怎么会。”
他惯会做戏,果然,不待温知禾放松,又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住在一屋檐下,我们有的是时间相处。
说完,他便顺势又牵着她的手,往公馆走去。
这次的握力更紧实,温知未能看见他手背上浮游的青色脉络,她深吸口气,暗暗鼓劲。
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卧薪尝胆十个月半,马上又要领一笔钱了,何况今晚......还有要事相求于他。在电影没有成功上映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数。
今夜回来得晚,无需一起吃晚饭,直通卧室。
?知禾假模假式地去了趟猫房,摸摸两只猫,检查猫砂盆和猫碗,控制在十五分钟以内,她才缓慢而温吞地走上二楼。
拧门进卧室,不论浴室还是衣帽间,温知禾皆没看到男人的身影,她稍微吁了口气,拿起衣袍去浴室冲洗。
奔波一天太累,温知禾仅洗浴了一小会儿,便擦拭着湿哒哒的头发,坐在梳妆台前吹干,以前她的头发堪堪及肩,现在已经长长至锁骨下方,都可以扎起中高马尾了。
温知禾曾好奇过,贺徵朝为何需要她做这种改变来迎合他,是因为有个爱而不得的初恋白月光,还是单纯因为审美?不论哪种缘由,都实在叫人不齿。
今晚依旧是分房睡?难不成他刚才只是在唬她?
太多乱七八糟的问题在心底萦绕,头发还未吹干,温知禾就有些耐不住这种躁意,关了按键放到一旁。
梳妆台上列满了各类护肤品,护理的部分可以细分到头发丝眼窝膝关节脚指头,这是居住的第一天就准备在这儿的,一开始温知禾还有些不习惯用这些,秉持着不用白不用的想法,这段时间温知禾也慢慢用起来了,并且很细心地用到每支瓶瓶
罐罐。
她抹了一把霜,在脚踝处晕开,一圈又一圈地打转,而此刻,外方的门把手也悄无声息地转动了下。
温知禾刚抬头,便看见宽大的镜面里,倒映出男人的模样。
他像是刚洗浴过,身上只穿了件暗纹深色浴袍,衣襟交叠得松散,能看到饱满健壮的胸肌、腹肌,那里块块分明,排列得沟壑清晰,是一种养尊处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