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阳谋,抵不过一个足智多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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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抽抽嘴角,看向窗外自动臆想出来的花红柳绿,深沉而无奈地说:
“曲禾大人,您幻听了。”
他低声一笑,将脑袋靠过来,整副身子也软绵绵地瘫在我身上,神秘兮兮地问:
“傅天辰对你说什么了没有?”
他这么一问,立刻勾起我心中无比的惆怅之感,大有洒泪的冲动,干脆抓着他的衣袖就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等到终于听完我的讲述,曲禾的神色也变得有些古怪,眸光细碎着点点波光,半晌,突然伸手拍着我的脸颊,轻声低语了一句:
“我真不知道是该庆幸你不够聪明,还是说你实在是笨。”
这句话讲得太玲珑八窍,我一时没能领悟,直到他喊着自己犯困又躺倒沉沉睡去后,我才猛地反应过来,这句话是拐着弯儿地骂我笨!
对着这张老巫婆嘴里夸赞的细皮嫩肉的脸咬了半天牙,我扶扶额头,恍惚着也觉得困了,竟也不知不觉枕着他身上的被子半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沉沉的梦境又一次接踵而来,这一次我仍是十三岁那年的我,大约是个午后的光景,天气并不好,响过几声闷雷,随即便下起瓢泼大雨来。
我搬了张椅子坐在门边等傅天辰过来,今天是周末,又是他的补习时间,老实说,这样适应了小半个月,我竟然也习惯了每个周末都守在家里等着他来为我上课,虽然每次课上我都能极其配合地睡上那么半天。
等得有些久,尽管气候还是八月份,但这样的雷雨打进来淋湿了衣服还是觉得有几分冷的。一道身影在雨中奔跑,是陈曦刚跟着箫言训练完毕,正双手抱着脑袋穿过雨幕向正厅跑来,等到浑身湿透地在我面前站定,见我一副望穿秋水的模样,咧嘴嘲笑着说:
“甄小竹,如果你现在不是坐着,而是站着的,还真有几分望夫石的架势。”
陈曦这个人,向来嘴巴和我一样差不多级别的贱,我们俩一出去,人人都是惊叹这是双贱合璧,只是我等不到傅天辰,有点不开心,所以嘴上的功夫又窜高了几个级别。
“也比不上你,如果水再多积点在身上,就像是从水里爬出来的鬼怪似的,”然后瑟缩着脑袋作出一副很是害怕的样子,“急急如律令,鬼怪快快撤!”
陈曦无语了半天,把湿哒哒的双手伸向我,配合地吐着舌头,笑得我差点从椅子上跌下,而傅天辰就这样撑着一把伞,优雅从容地穿过那扇骚包的朱红色大门,沿着长长的直道,一路像是分花拂柳似的向我们走来。
也才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周身却像是蕴着股永远比同龄人更加淡沉一些的气息,安安静静地不说话时,叫你觉得难以接近,一板一眼地教训你时,又让你觉得钦佩,甚至是偶尔的一个冷幽默,竟会让你觉得他分外可爱。
那时的我,满心满眼的,就是傅天辰。
这个梦做得太没意思,也没有将任何跌宕起伏的好情节奉献出来,但它就这样以梦的形式勾起了我的回忆。
尽管是点滴中极为寻常的一个画面,因为念念不忘,所以心心念念,我意犹未尽地舔舔嘴角,也不知道有没有脱口而出那个名字,总之换了个手臂枕着,又沉沉地睡了过去,而这一次竟没再做梦了。
等到再一次睡醒,才发现已经月上中天,银辉遍洒进房间,镀得地面和床铺上莹白一片,曲禾还在睡,我有些惊疑地探过身去,伸手放在他的额上试了试温度,终于忍不住暗暗骂了声“靠”。
这个混蛋,居然发烧了!
嘴角抽得一阵一阵的,我发誓,他一定比谁都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还就是死撑着什么都不说!
想了想,准备出门唤来老巫婆帮忙看看,刚一转身,手腕就被他抓住。
我急忙回身,曲禾已经睁开眼,慢慢地坐起来,声音虽然有些无力,但精神似乎还不错。
“怎么不继续睡?”他转眼看了看天色,反应过来,轻笑了笑,“是睡过头了啊。”
我愣愣地看着他没事人似的放开我,又下床穿鞋,然后脚步有些虚浮地往门边走去。
“曲禾!”我叫了声,大步冲过去拉住他,“你发烧了!”
可能是我紧张的表情让他觉得愉悦,这人竟然还能不紧不慢地轻“嗯”了声,靠在门板上和我讨价还价:
“因为发烧了,所以我手上没力气,”他挺有自知之明地说着,却是话锋一转,眼角微微一吊,又是这般邪魅的风华尽展,“再所以,等会吃饭,你来喂我。”
“啊?”我瞪眼看他,想理出第二个所以中的因果关系。
门上却在这时传来几声轻叩,老管家沙哑的嗓音在外面响起:
“竹小姐,曲先生,太太吩咐,可以吃饭了。”说完也不管我们答应没答应,就又迈开脚步离开了。
南洋岛上的这么几只生物,果然是一个比一个不讨喜。
连叫人名字也这么不知道避重就轻!
没有开灯的屋内,我还在无声地怨念老管家对我的称谓,曲禾已经适时地将我的怨念说出:
“看来不止我一个人觉得‘猪’的气质和你很符啊。”
我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不予计较,吸了口气,翻着白眼虚心求教:
“鸿门宴嘛?”
他也敛起戏谑的神色,揉揉眉心,言简意赅地解释:
“只要你喂我吃饭 -->>
【V086】这个混蛋,居然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