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总是可以将自己的故事讲成别人的事情,好像是那样得毫不在意,但其实正是因为在意得紧,才会连冠上自己的名字和身份都害怕会立刻再一次体会那种真实的感受,而选择用第三人称代替。
心理学上称,逃避式讲述,通俗的说法就是,害怕亲身代入。
就像有人问你说,要不要听个故事?那么ta一开头就是说,a和b相恋多年。
而我以为自己从不和任何人讲我和傅天辰的那些事情,就是出于一种对珍藏的记忆的爱护,却没想到,一旦这个故事里的另一个主角安静地陪我坐在地上,对我讲起他眼中的我时,会是这样一种微妙的感受。
正如现在,傅天辰拨开地上的杂草,直接坐在我对面,日光因为他的矮身而再一次笼洒而下,我微眯起眼,看见他的眼神却是轻瞥过我一眼后,飘过几处灌木,飘向天际。
“他们认识的很莫名其妙,”他低低笑开,脸上是我阔别已久的温暖笑意,“如果真要说上点什么,或者应该算是英雄救美。”
我抽抽嘴角反驳:
“我那时很丑。”
他怔了怔,有些无奈地调回视线看着我:
“你现在也不美。”
我忍了半天突然打断他即将开讲的话题,发出一声认真到连我自己都感动的问句:“
“傅天辰,你最近是不是在吃醋?”
如果我知道这句话的杀伤力是可以将我和他之间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温馨气氛给打破的话,我一定会让自己先安分地当上半天的哑巴的!
而事实上,傅天辰因为我这么一个自恋度极高的问题,突然站起来,再一次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的温度降了不止一度两度。
“甄小竹,你想太多了。”说完,便是真正的甩袖走人。
事后恍然大悟的我,猛然觉得曲禾没有因为对我恨铁不成钢而差点气得瘫卧在床,应该算是他这人本身就命大。
因为他说他这么辛苦的苦肉计下好不容易引起傅天辰的几分妒意和冲动,就这样被我给生生掐死在摇篮里,或者说是胎盘里,实在是对不起他在海里造势似的挣扎了那么个一两分钟!
可是我很委屈地想着,为什么这一次计划他也不提前和我商议一下,反倒更像是即兴发作,以至于我不仅真的为了他伤心了一把,还因为没有得到组织及时下达的指令,而坏了大事。
怏怏地拖着脚步往回走,迎面碰上从前面走来的鲁克,他大约是和老巫婆商量出个把东西来了,看脸色也不像是吃瘪的样子,而我却是真的还在为曲禾抱不平,所以干脆把腿一伸,拦住他的去路。
“甄小姐,”他见到我比先前还要恭谨几分,语气也是小心翼翼,“有事吗?”
我心情不好的情况下,最讨厌反问句,更何况这个人我本就看不爽,所以相当挑衅地扬起下巴笑道:
“鲁克,如果我说我后悔自己因为什么婆罗门的委托,而允许你胁迫着我来到这里,是不是应该揍你一拳来泄愤?”
他表情僵了僵,有些为难地后退了半步,却仍然保持着恭谨的态度:
“甄小姐,南洋的地理位置早就被海上巡逻总部高度重视,招安或者伏诛,都是最快捷的方式,您如果要任性,也不该拿这种事情耍脾气。”
任性?耍脾气?
这个人简直是挑战权威!我眯起眼就任性而耍脾气地抬脚恶狠狠地踢向他!
心情郁卒到很想吐血三升,现在是怎样?一个一个的都可以命令我调遣我,屋里的老巫婆随意“鞭策”我,即使是安慰也一针见血地戳我硬伤;傅天辰可以轻而易地让我忽喜忽悲,偏偏转身就不带走一朵云彩;然后是眼前这个大块头,连他都能说我任性耍脾气!
谁知他只是惯性地朝着一边闪去,轻松躲开我的袭击,却没防备我手上的动作,硬生生地让一张脸遭受了我一记拳头,虽然力气不大,但也够他受的了,而且打的还正好是鼻梁的部位,看他疼的眼眶都红了,我顿觉大爽,笑嘻嘻地警告:
“别总拿国家和上头来威胁我,我心情好的时候可以任你们说教,心情不好了,”挥挥拳头,朝他龇牙,“拳头也不大听话的。”
发泄一阵后,心情确实好了不少,我吹着口哨朝房间走去,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突然阴沉下来的脸色。
在房间外犹疑了一会儿,推门而进,竟然看见曲禾已经醒来,正懒洋洋地坐在床上打电话。
我猜测着这孩子到底是诈尸还是回光返照了,心下觉得特神奇地冲过去细细打量他,却只得到他一只大掌拍上脑袋,虽然残暴,我却觉得心里莫名地多了几分温暖。
因为,力度还是那个力度,温度还是那个温度。
果然是百足不僵的曲禾大人的真身啊。
我默默地喟叹一声,祸害是遗千年的。
百无聊赖地守在一边,听他讲着不知哪国的语言,语速很快,神情却很轻松,间或笑上几声,看样子对方还是熟人。
我突然就很好奇,曲禾到底是什么身份呢?打死我也不相信他只是一个心理师而已,失恋综合症这个症状我不是没听过,据说还是源于m国的一项心理研究,术语是“心碎症候群”。
通常情况下,人在遭遇了巨大的变故,尤其是对于女孩子而言,失恋后的心神沮丧和颓废而带来的心碎,往往容易导致一个好好的姑娘走上歧途,或者 -->>
【V085】猪,我听见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