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这里是古河道,干涸的河床,铺着一层白土。很早的时候,这里流淌着汹涌的河流,后来因为河流改道,奔腾的河面不见了,留下的是梯形的河床。空旷、寂静、渺无人烟。河床两边是连成片的灌木丛,如同哨兵,护卫着蜿蜒伸展无限的河床。
横山井一行的汽车穿行在河床上。护卫骑兵前后左右簇拥着两辆卡车行驶着。河床底部的浮土很厚,汽车驶过,骑兵走过,扬起的沙尘弥漫在空中,久久不散。经过一天的旅途,已经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了。
一切都是古铜色的,大地,尘土和植物都笼罩在金黄的气氛中。原先寂静的河床,一下变得热闹起来。汽车的轰鸣声,骑兵通过的达达声,伴随着升腾的尘埃,充斥了这里的单调和沉默。车上人都昏昏欲睡了。
骑兵也好像人困马乏,盼望着早点走出这段呛人的地带。突然,一阵密集的子弹射来,前面的骑兵纷纷倒下。枪声里,最让人发憷的就是达达达的重机枪声。司机回头望望横山井少将,用征询的目光看着他。好像是在问;“怎么办,掉头还是停车?”
横山井迅速环视了一下周围,开口道;“加速前进!”卡车加大油门,轰鸣声响彻整个河床,骑兵紧跟着疾驶的卡车,一边护卫着卡车,一边朝着响枪的地方,进行还击。这时,一颗迫击炮弹在第一辆卡车旁炸开,当即有两个骑兵被炸得人仰马翻。
横山井凭借着对方有迫击炮和重机枪等重武器,就判断出在这里伏击的对手,十有八九是八路的正规部队。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停车,否则被对手包了饺子,一个都跑不脱。横山井抽出那把准备面呈天皇陛下的虎彻军刀,眼睛都发红了,他想跳出驾驶室,指挥骑兵进行还击。
对方的火力很猛,瞬间工夫,一个中队的骑兵护卫队,就横七竖八的倒下了一半。横山井还没有探出身子,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脑门射进车窗框,将他的黄呢将官军帽也穿了个窟窿。吓得他又把头缩回去了。
“加速!加速!”横山井咆哮的对着司机喊道。司机已经将油门踩到底了。迫击炮弹不断的落在汽车的前后左右,汽车像喝醉酒一般,躲避着炮火。一块弹片击中驾驶室的前挡风玻璃上,先是击碎了玻璃,然后又击中了司机。
司机无力的爬在方向盘上,鲜血喷涌而出。吓得大原富枝尖声惊叫起来。横山井打开车门,将司机一脚踹出驾驶室,自己抱起方向盘,疯狂的朝前开着。记者们都在他这辆车上。记者们面对突然的袭击,慌得六神无主,面如土色,个个都蹲在车厢里,大气都不敢出。
第二辆车上满载着护送士兵,紧跟着第一辆车。一顿炮弹打断了两辆车之间的联系。又是几发炮弹准确的击中了后面卡车的驾驶室,车挣扎了两下,趴在那里,不能动了。车上的日军纷纷跳出车厢,端起枪,就地进行抵抗。
第一辆车由横山井驾驶,迅速逃脱了伏击圈,疾驶的速度太快,连护卫的骑兵都望尘莫及。看到骑兵被甩到后面,大原富枝担忧的说;“将军,我们的护卫骑兵没有跟上来,怎么办?”横山井撇着嘴,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来;“别管他们,都是一群饭桶!”
前面还有大概三十里地,就到达河床的边缘了。汽车出了河床,再往前行驶一会儿,就接近日军的交通补给线了。到了那里,就没有多大的危险了。那里驻守有看护补给线的日军一个大队。横山井仿佛看到了希望。
突然,后面疾驰而来一个骑兵,他的枣红马跑得格外的快。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追上第一辆卡车了。大原富枝看见有骑兵跟上来了,连忙拿出照相机,想把战场上骑兵的神勇形象拍照下来。可是,她拍了几张后,就觉得不大对劲儿。
一个声音高声叫着;“喂,是那个日本骚娘们吧?老子是谁你还没有认出来吗?留着照片等咱们再过夜的时候照吧。哈哈哈,陪你睡了一宿,老子早痒痒了,快给老子停住车,听到了没有?日本骚娘们,你跑不了啦!”
大原富枝惊恐的对横山井说;“将军,他就是八路军的师长杜羽山呀,怎么又出现啦?他是人还是鬼呀?”等那个大声叫嚷的骑兵冲到跟汽车平行的时候,横山井乜斜着打量了骑兵一眼,这一看不要紧,他觉得头皮都麻了;“这不是假扮杜羽山的家伙吗?怎么,他没有死?”
对,横山井的惊诧不是没有道理的,那个假扮杜羽山的家伙,就是打伏击的指挥官,保安大队的丘司令!横山井只用一个眼神,就感觉这个家伙不是省油的灯。莫非他就是八路军的什么官?看那个神气样儿,至少是个团长!
第一百零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