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承浅的樱唇微微开启,像是想说什么话,手中的皮鞭不自觉地紧了紧,一转眸,对奴隶贩子道:“这个男人我要了。”说罢,她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一锭金子,抛给奴隶贩子,随后便拽住鬼权的衣袖,带他往马车方向走去。
奴隶贩子追了两步,“这位小姐,小姐!”
承浅一步不停,像是捡到了宝贝般似地带着鬼权走。
奴隶贩子仍旧追逐着,像是有什么话还没说完。两名随行侍卫上前,将奴隶贩子拦下,将卖身契要过来,转回头时,承浅已经拽着鬼权上了马车。
马车晃动之中,承浅开心地笑着,她笑,却不敢对着鬼权笑,而是自己扭过头,对着空气笑,笑而不露齿,到是有一派大家闺秀的风范。
“少主,这是卖身契。”从遮阳的竹帘外伸进来一只手,手上捏着一张纸。
“嗯。”她轻轻地应了一声,一手接过卖身契,轻轻地抖了抖。
鬼权很安静地坐着,似乎是不会言语一般,这季节虽然炎热,可有鬼权在对面坐着,她总是能感觉到一种森森寒气。
鬼,为什么叫鬼权?
她活了这么久,到还没听说过哪家的平民百姓有性鬼的?
不得不说,这名字不太吉利,思忖之间,她已经将卖身契仔细地看过,将卖身契叠好,放到了衣袖里,然后若无其事地看着街道两边的风景。
承家大小姐的马车一离开,方才清冷的大街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叫卖声不断的同时,奴隶贩子掂量着手中的一个金锭子,马车早已不见踪影,方才谄媚地笑容早已不见,他将手中的金锭子抛给身后的一名奴隶,冷声道:“拿去给兄弟们买酒喝吧。”
“是,属下告退。”身后的几名奴隶转眼不见。
奴隶贩子望着天空,轻笑两声。“承浅?也不过如此...”
而承浅这边,已经出了城。
她仍旧不言不语,往日的活泼似乎已经不见,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只想安安静静的,最好连话都少说才好。
可转念一想,以后要与这个男人行双修之道,如此尴尬下去,恐怕是不行的。
她壮着胆子,轻咳了一声,然后低声道:“你为什么叫鬼权?”
这问题问的傻了点,不像是承浅为人处事的风格,不管怎样,算来算去,她这八世加在一起,也是活了几百岁的人了,这问题问的太嫩,却是最直接的问法。
鬼权终于将视线放到她身上,承浅只快速地看过他一眼,就别过视线。这时只听鬼权道:“十岁那年,全家都死在一场大火之中,唯独我活了下来。”
这不是个理由,但却引起了她的注意与深思。
全家都死在一场大火之中,那说明他家曾经应该是大户人家吧?唯独只有他活了下来,他是怎么活下来的?鬼权...
突然之间,承浅对他的身世感到悲伤。
这悲伤来的莫名其妙,不知所以然。
她不知该怎么继续下面的话题,虽然带着怀疑,但她仍旧没刨根问底的问下去,而是做保证般地竖起右手,拇指与小拇指扣在一起,其它三根葱白的手指就立在那里,然后郑重其事地道:“我承浅发誓,以后要好好照顾鬼权,照顾鬼权一辈子。”
鬼权被她突如其来的誓言给惊了一下,不可思议般地看着这名少女,不,她不是少女。鬼权在心中冷笑一声,否定了自己对她的称谓。
应该说她是一个专横跋扈的大小姐吧!
可她确实有这个资本去狂妄,去嚣张。
她的爹是武林盟主,她的姑姑是当今皇后,她的二叔是江南富商。
然而谁又知道,承家如此大的家业,在江湖上如此大的地位,是如何得来的?
承浅见鬼权仍旧不语,只是看了她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