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地位非常的低,比不上六部,也比不上督政院,大理寺卿的品级才是从三品,跟京外的巡抚是一样,但又如何能比得上封疆大吏的实权与威风!?
众人都是一怔,吴淳夫的存在感相当低,似乎是他第一次开口。
毕自严与孙承宗对视一眼,稍作沉吟,道:“也可以,刑部这一次一定要查的详实,不要有纰漏,不要再给谣言任何机会!”
“下官遵命!”吴淳夫,张问达几乎同时道。
张问达倒是可有可无,事情早就做过一遍,无非捎带着给傅昌宗做澄清。但吴淳夫不同,他面上平静,心里狂喜,只要找个替罪羔羊去审案,他借口出京,等杨涟‘无罪开释’了,他再回来,一切就都撇的干干净净!
内阁在商讨的时候,朱栩正在御书房,研究着‘军改’。
明朝现在的军队规模太过庞大了,需要进行精简,走精兵路线,通过不断的轮换保持军队的强大,同时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很快召集更多的士兵。
现在大明的省份已经扩大了二十多个,总督统领的民兵,也就是省兵,府兵,县兵,外加朝廷正规的驻军,还有其他的骑兵,炮兵,枪兵,箭炮兵,林林总总,超过四百万,对朝廷的财政造成了极大的负担。
同时,明朝的疆域又前所未有的扩大,需要更多的士兵来镇守,陆上的,海上的,大漠的,复杂到甚至是朱栩都细细查阅才能看清楚。这样一个幅员辽阔的国家,想要走精兵路线,无疑要仔细推敲,慎之又慎,一点大意不得。
朱栩站在桌前,在地图上圈圈画画,写着一个个人名,一个个数字,还要勾勒地域,一个多时辰都在忙,眉头始终没有松开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时敏端来一杯茶。
朱栩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才接过茶杯,目光还是盯着手里画的乱七八糟的地图,喝了口茶,一阵子之后道:“怎么了?”
“有人在宫外散播傅尚书的谣言,毕阁老已经处置了,吴淳夫提议重审‘贿赂内廷案’,内阁已经准。”刘时敏言简意赅的道。
朱栩神色不动,放下茶杯,道:“内阁估计是认为吴淳夫会听他们的话……这回是想差了。”
刘时敏默默点头,真要任由内阁施为,杨涟非得被放出来不可。那个就麻烦了,整个东林一案都会受到质疑,本就处于舆论的下风,这么一来怕是要有损天威,动摇‘新政’!
朱栩手里的炭笔转了转,道:“大理寺那边定在什么时候开审?”
刘时敏道:“还没定,依照现在的情势,可能今天就会开审。”
朱栩‘嗯’了声,现在傅昌宗夹杂在里面,吴淳夫有足够的理由尽快重审,早日审结,给傅昌宗洗清冤屈。
刘时敏等了一会儿,不见朱栩说话,道:“皇上,是否要作些安排?”
朱栩摆了摆手,道“都是朕玩剩下的,不用,传汪乔年来见朕。”
汪乔年,皇家政院副院长,正院长是毕自严,不过毕自严只是挂名的,实际政院一直都是汪乔年在负责。
刘时敏有些不明白,还是躬身道:“遵旨。”
汪乔年匆匆的从皇家政院出来,心里一阵疑惑,不知道皇帝突然召见所为何事。一路上他想来想去,只能是政院毕业生与那些进士出身的官员之间的矛盾。
这个矛盾不好解,问题的关键就是这些学生并不是科举出身,不正规,甚至不是野路子,是皇帝通过吏部的强行安排,哪怕都是底层,还算是‘吏’,可只要有几个人突破这个界限,就会引来极大的反弹。
魏学濂冒头了,且是一个令人忌惮的位置上,怎么可能不引起群攻?
外加曹鼎蛟的背景显赫,一些人忌惮,使用了阴招。
汪乔年走向去景阳宫的路上,心里忐忑不安,政院毕业的生员近来有些抱团,可能会被人强行与‘党争’牵扯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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