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大峡谷,即使是按照我们的尺寸来说,也是真的“大”。
长几十公里,深近千米的巨大峡谷,在高空中看,简直就是深渊。
峡谷里还有几道瀑布,我们到的时候,太阳刚偏西,倾斜而下的流水飘散开来,折射出一道道亮丽的彩虹。
“我去,我收回刚才的话……”李奥惊叹,惊叹完了他又在嘀嘀咕咕,“真他女良的壮观!此情此景,我真该吟诗一首……可是,落霞与孤鹜齐飞什么的,也不合适啊……可恶,竟然想不起关于彩虹的古诗,早知道当初就该多背几首的!”
我说:“真是叫人激动,我也想不出什么好词,要不,飞上去看看好了。”
事实证明,飞到半空去看更壮观,什么诗句,什么形容词,都不重要。
李奥吼一嗓子只有我听得到的话:“就是壮观,就是牛十三,就是词穷了,我考!”
霸王龙先是跟着我升空,然后展开了翅膀飞了出去,我说了一句:“别太远!”
李奥说:“翅膀硬了就让它展翅高飞,你拦不住的。”
李嘉图倒是默默地跟着我,没有飞太高。
霸王龙“叽——”地叫了一声,朝着峡谷俯冲而去,惊起了一大群在悬崖上搭窝的鸟类。
“叽叽叽叽!”
“叽叽喳喳!”
“嘎嘎嘎!”
“唔——唔——”
“唳——”
鸟群上下翻飞,发出嘈杂的惊叫。
“嗷呜!嗷呜!”
“呜嘎——”
“嘀嘀嘀——”
更多分不清是鸟类还是兽类的叫声接二连三、此起彼伏地传出,在峡谷中回荡不休,我听得激动不已,也跟着喊了一嗓子。
“哞——”
远远的地方,突然有了回应。
“吼——吼吼——”
我笑了。
只觉得心里无比的舒畅,开阔。
李奥倒是没有乱叫,只说了一句:“这是毕毕西电视台拍大纪录片的气魄……”
整个峡谷忽然焕发出无限生机,就算没有太多茂盛的植物,光是这些叫声,就已经让人感受到了这里的活力。
不过……
李嘉图说:“这样做,会不会暴露了我们的目标?通缉对象跑了怎么办?”
他是最冷静的一个。
“呵呵,情不自禁,情不自禁……”李奥也有点尴尬,“智慧生物的情感,是为了在群体之间加深交流,促进合作,但是在单纯野蛮的狩猎中,确实有些不太适用。”
李嘉图说:“爸爸和父亲都有点激动,是因为看见了这个峡谷和里面的生物,这是生物之间的共鸣吗?这么说来,我还要学习。”
“嗯,学是要学的,你现在太冷静了,”李奥说,“不过,冷静和冲动都有各自的好处,你要做的不是学会冲动,而是学会平衡。”
“我知道了,爸爸。”李嘉图认真地说。
说起来,李嘉图自始至终都冷静异常,没有一点情绪波动。
大概只有危及生命的关头,他的情绪才会像池塘底部的泥沙一样被搅动,继而爆发出风暴漩涡一般的破坏力。
我缓缓降落下去,霸王龙和那些飞鸟纠缠嬉戏一番,但也没有像以前一样欺负“弱鸡”,也飞了回来。
“开心吗?”我问。
“叽叽叽,开心!”霸王龙叫着。
李嘉图看着霸王龙,又走到悬崖边上,看着深邃幽远的峡谷,若有所思。
李奥说:“情感是一种奇怪的现象,实际上,普通生物对外界表现出来的不过是开心、痛苦或者恐惧这几种基础的情绪反应,但智慧生物却发展出了喜、怒、忧、思、悲、恐、惊等等等等极其复杂的类型,而这些类型的作用,是在同类之间引起情绪共鸣,甚至是灵魂的共鸣,在狂喜或者恐惧之中,智慧生物会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潜能,在失落悲哀之中,智慧生物也会失去对生命的渴望,变得虚弱和麻木,这些,都超出了生物本能,甚至创造了奇迹,从这一点来说,智慧生物在巨大的情绪波动中领悟或者觉醒的概率,要高于非智慧生物很多,而主宰整个世界的,也只能是拥有感情和情绪的智慧生物。”
李嘉图说:“我明白了,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