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00章 盛世华年


下热乎乎的甜粥后,章守志夫妇就去了温棚。
在这寒冷的冬天,温棚倒成了好去处。
只是温棚里闷、空气又潮湿,丁文不喜欢,懒懒地坐在八仙桌旁,心里在盘算:或逮着好天气,该将黑仔们分下池。六十余万尾的黑仔集中在一个原池,稍显密集些。
早上巡看了池水,稍肥了些,吩咐章守志在中午的时候换水。
虽说并没有象其他养~那样施肥,但由于青石的作用,让池里的浮生物也随着~苗蓬勃生长。水色的“肥、活、嫩、爽”和二十公分的透明度,便可直观衡量池中水质。
搬到新楼的厨房比校舍宽敞明亮,也没有老屋透缝的风,没有暖气仍旧冷,若不动动手脚,那种冷从足尖开始,然后向上蔓延。所以楚婉玉在跺足,手插在口袋里,让红色羽绒服更见圆圆鼓鼓的。
“这个鬼天气!”
这样的鬼天气,每年在长江以南长短都有三个月左右,即使现在全球气候上升,依然如此。
丁文好笑。
静静坐抱着嘟嘟的桑木兰也在好笑。
真弄不清这个山妹子有时成熟得比章守志还精明。有时清纯得比桑木还幼稚。俩人都知道楚婉玉不是对天气抱怨。而是她闲闷得发慌。
“小玉。你打电话给林丫头。怎么这个时候掉链子了?”丁文只能让楚婉玉没事找事做。“如果她不来。你去省城绑她来。”
楚婉玉毕竟不同于桑木兰。她没有独守在这岛数年不出岛地经历。所以丁文想趁机打发她到省城走走。顺便透透气。
“到省城!”楚婉玉眨了两下水灵大眼。把目光投向一脸安祥地桑木兰。“木兰姐。一起去嘛。给丁阿哥买新衣服去。怎么样?”
桑木兰看丁文一眼。“你也去么?”
丁文似乎雷打不动。懒懒地说:“你们去吧。这每天都在捞鱼地。别刚走上轨道又出了岔。”
楚婉玉咬咬牙,有些漏气说:“就知道你会这么讲,这计划取消。”
桑木兰记起昨晚的那些大莲子,提议说:“要不到县城,叫小芹来县城会合。”
“也不错耶。”楚婉玉立即欢呼雀跃。
俩人匆匆收拾了行装,带上了嘟嘟,连寒冷也挡不住出岛的脚步,和送鱼的那班人一起登船,去往县城。
丁文本想到海边看坛紫菜长得如何,这头水菜可不能白白便宜馋嘴的海鸟和海鱼,罗元来电让他改变了主意。
“看看上午十点省台的《民间艺术》栏目,田老上电视了。”
自从央视的鉴宝栏目播出后,收到了热视;而省台也紧推出带着浓厚乡村气息的《民间艺术》节目,专播什么剪纸插花、木雕石刻之类的名不见经传人和事,正如某人所说的,艺术来源自寻常生活中。
不过,一向为人低调地田晓石老人能同意上电视,这倒出乎丁文的意料。
距离十点还一个多小时,丁文从村渡口慢慢踱回去。
满眼的田似被寒冷冻得煞白,枯黄的草埂在寒风中嗦,见九叔公正在田边放牛呢,丁文从半路拐过去,远远地招呼,“天这么冷,用花生或地瓜藤喂牛就好了。”
九叔公见是丁文,脸上紧缩地皱纹都舒展开来,“这不是闲不住,昨天刚给麦地覆上些粪土,这不到地里看一眼,心里总不踏实。”
黄牛低头紧啃着黄中带青的草梗,不时牛鼻喷出白气,似乎也感到天冷。
丁文也蹲下,问了鱼塘地事。
一提起这鱼塘,本来双手缩藏在腋下的九叔公,伸出手忍不住抽起长烟杆,吐出的烟一下子被风吹散去。九叔公有点抑郁地说:“为了这鱼塘的事,兄弟俩吵了嘴。我还没闭眼呢,一生气就索性给两兄弟分了家,让他们俩个各干各的。鱼塘给了大虎,山地都分给了二虎。”
在农村分家是很寻常的事,毕竟大家庭人多嘴杂,但做为长者来说,都希望能看到一家人都揉在一块,分家总伤了心。丁文知道桑二虎老实巴交,半天嘣不出一句话来,便宽慰九叔公说:“这样也好,这国家不是分田到户么?您老人家可以省心。”
“省心个屁!”九叔公忍不住骂起,“怎么出去几年,人就变了个
弟手足
,做人还活个啥奔头。”
丁文只得任由老人自个儿出气一会儿后,还是坚持说:“九叔公您听了别生气,我觉得分家好。”本想叫桑二虎傍晚找桑春,一起参与搭渔场;又觉得还是算了,这事由桑春他们定夺,自己就不插手。
“大头你觉得分家好,为啥你四个舅舅还凑在一家子里?按我说,扛头地、做大的就得象小春那样子,别尽给自己打小算盘。这打虎还得亲兄弟哩!”九叔公估计为两个儿子分家地事窝的火不小。
大舅,地确让人没得说的,若桑家坞地乡亲们人人都象他那样,桑家坞还不致于穷到这个地步。丁文无法回答九叔公的问话,毕竟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就是包青天再世也难断家务事。
听母亲说,四个舅舅表面上不分家,其实财政已各自分开,就剩那栋祖屋不分。不过,哪个公然敢提这事,恐怕也难通过母亲这关。
九叔公在叹息。
老人一些传统想法,丁文不敢芶同,所以赶回宿舍的时候,心情并不觉得沉重。
《民间艺术》节目早已开始了,电视里坐在那个优雅的女主持人对面的田晓石,显得恬静,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