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义说的一点也没有错,明面上身为旬城都尉的宋义掌握着整座旬城的军机大事和独断大权,查是奈何这旬城之中横亘着韩家这么一条地头蛇。
韩家虽然迁出京都已经有了几代人,可是老一辈的香火却是始终没有断绝,这些年韩家与京都千丝万缕的关系可是从来也没有断过。
而韩家之人无一日不在想着如何从旬城都尉宋义的手中夺回原本属于他们韩家的军权。
在这里若是韩家重掌兵权,他们无疑将会成为这一片地域的土皇帝。
来旬城时,宋义的岳父白无忌就曾经告诫过他,与韩家为敌不打紧,但万事须得谨慎,万不能叫韩家抓倒一点的把柄,否则韩家一定会像疯狗一样紧咬不放,直至夺回原本属于他们家族的旬城兵权。
宋义将秦谍密探羁押在自己的府上,这本不算是件什么了不得的事,尽管这不合规矩,却也无伤大雅,韩家想以此事来做文章,文笔空间着实是不大。
可是现在,旬城小镇上发生了命案,死去的还是韩家府上一位老人。
这问题就来了,韩家身在局中,自然有了参与事件的资格。而老人被杀和抓获秦谍密探衡水是发生在同一个时间段内,这样一来关于宋义收容秦国密探一事,那解读的空间可就一下子大了许多。
是审讯还是庇容,便是得要看观者的立场来定了。
特别是如今韩家气势汹汹带着家奴打手前来宋义府上要人,若是宋义拒不交出衡水,那么便是旁观之人,也很难觉得宋义公正。
“薛大哥,不是我不愿意保他,而是眼下实在不能保他。虽然秦赵通商,可是两国嫌隙从未消除。这正常时候也就罢了,可这又闹出了人命,一个处理不好,很容易激起民愤。”宋义认真得给薛定还有孟珺桐解释这其中的原委。
薛定曾经也是军伍之人,虽然接触这阴诡之事不多,但却能够理解。孟珺桐则是听得有些云里雾里。
“那韩家之人怎么就认定他们族中的亡者便是衡水所杀,如此直接兴师问罪难道不奇怪吗?”
薛定摇了摇头:“是谁杀的不是关键,城中抓到了秦谍密探,还有此刻密探身处在这旬城都尉府才是韩家人咬住不放的点。”
宋义点头说道:“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咱们主动将这个秦谍送入死牢。”
“那第二个选择呢?”这第一个选择肯定不是孟珺桐想要看到的。
“第二个选择是一会韩家人来了,我们被逼着把他交出去。”薛定帮宋义说出了第二个选择,现在的局面很明显,无论如何,衡水是一定要被收入地牢的。
这一次韩家人是借了民势而来,宋义身为旬城都尉,好不容易才在旬城建立起些许的威望,他势必不可能去与整个旬城百姓为敌,否则以后定然无法在这旬城立足下去。
“还有一个办法。”孟珺桐突然眼睛一亮。
“还有什么办法?”宋义半信半疑,这样的局面难不成还有什么奇招可以施展不成?反正他是没有想到的。
宋义望向薛定,薛定一样是面露疑惑,显然也不晓得孟珺桐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孟珺桐轻轻伸手轻轻打了一记响指,这个动作在韶华城时,许多人都纠正过她,告诉她姑娘家打响指是一件颇不文雅的事,可是她却始终也没有改掉。
“活的他们不放过,那死得总该放过了吧。”孟珺桐笑意玩味得说道。
“你是说直接杀掉这秦谍密探?”宋义没有反应过来。
倒是薛定的神思更敏捷一些,他立刻领会了孟珺桐的意思:“你是说用假死瞒天过海。”
宋义闻言摇头:“这不可能的,韩家的人一个比一个精明,咱们能够想到办法他们一定会有防备,随行一定会带有医官,甚至是尸官仵作,活人再如何装,难道真能够装成死人嘛。”
气息和脉搏都可以用一些手段将之隐藏掉,可是人的反应却是不可能隐藏,特别是许多反应都是条件反射。
就比如说一个高深的武者收敛了浑身的所有气机,外表伪装成一个死者,可是如果有人在他身上噗得扎上一刀,这武者也一样是会一跃跳起。
就算是最最能够忍受疼痛的人,当吃到痛苦时,身上的肌肉也会有明显的收紧现象,这是再如何伪装也没办法蒙混过关的。
孟珺桐微微一笑:“那是你们对于假死的理解,真正的假死可要比你们说的高明多了。”
薛定和宋义又是四目对望,这假死难不成还有别的方法。
孟珺桐转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