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南宋哀兵

这些金兵一路畅通无阻,都到了长江渡口了,为何不干脆直接渡江,而是粮草兵营分开来扎营呢?刘石开始疑惑起来,难道在长江以北的渡口位置,还有大宋的守军?这些在当时靖康之难时,都是隔河结阵的宋军,什么时候肯背水结阵了?
事出反常,他的脑子开始转动起来,根据他同大宋朝廷里的那些人这么久以来的接触来看,宋军是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那么长江岸上,会是什么人来抵挡这些金兵呢?
刘石突然想到,那豪气干云的李丰江,和他手下的水寨,有可能会出手拦截金兵!
那些水寨群豪,虽然也算阵容整齐,人才济济,但是要以一个绿林水寨去抵挡金国正规军,依然是以卵击石的行为,怎么着也得乘他们半渡而击吧,心里一紧张,他就施展轻身功夫,以最快的速度朝那渡口冲去。
浩浩荡荡,绵延数千里的长江,两岸的地形并非哪儿都能渡江的,而安徽这一处渡口,两岸有一大批区域地势都较平缓,大多数水位时间,这渡口都能轻易摆渡,而且有现成的官船和码头,只要能占领住,他们就有十足的把握渡江了。
而刘石在金军杀到前赶到了这个渡口,看到那里有一座宋军营地,他小心离近了些看时,发现是一支打着:宋、张旗号的军马,大概有三、五千人,借着这边渡口略窄的路口扎下了营地,修建了十分简单的防御工事。
“我说,人家从南京城出发到此,前后也花了二十天,想守这地方一座城墙也完工了吧,这么随意的营寨是真心想守住?”刘石满脸无奈地看着宋军的操作,再细细打量了那些士兵。
可怜这些士兵,不说老、病和残,光弱这个字那是妥妥的,阵容外围,最先要短兵相接的那些军人都个个面黄肌瘦,站着都是有气没力的,不是配了部分神臂弓,说是当场抓的农民兵他也信啊,就这些人去打对付宋弩有十足经验的金兵,怎么也看不出有多少求胜心吧。
不过国难当头,不是弃寨而走,而是稳稳地站在那里,这些军人就是他见过的最伟大的宋军了,轻叹口气,刘石心中就有了个计较,便继续脚力全开,去找樵夫了,宋军都在努力了,他不去做点什么,让金兵毫无阻碍地封锁群山,那就罪过大了。
在这六月初的高温中,他这强悍的体质跑过如此远路,也出了一身白毛汗,看到樵夫在那里一下接一下,十分有节奏地砍着一棵树,他上前把一袋包着纸条的铜钱交给对方:“村中缺柴,麻烦大哥送一担柴去村子里。”
樵夫掂了掂袋子,发出叮当的声音,笑道:“村长放心便是,这山路我可是走得惯熟了的,天黑之前保证将柴送到村中去,只将那颗心放进肚子里就好!”
说完就开始捆扎起砍好的柴,挑起来就一步一步稳健无比地朝山上走去,他的脚步看上去虽然稳健无比,一步一停,但是步伐丝毫不慢,足下其实生风。
望着那稳健的背影,刘石捏着下巴说:“这步子不慢,但是要找到烟杆子,再通过老白把消息传给何陆,然后将田里的那些人召集起来,最快也要两天了,这么久也不能干站着吧,要不就去渡口的战场看看,说不定真有什么奇迹发生呢?”
虽说他并没有保什么指望,但是说干就干,刘石将装束再收拾整齐,便转身朝那长江的渡口急奔而去,想到这时长江岸边,已经是六月盛景,到处郁郁葱葱,一片深绿,大好河山被赵宋官家随手遗弃,只有些许老弱残兵在守卫天险前最后的阵地,也许不能取胜,但是绝对悲壮。
不知道过去时那些人还有没有幸存的,但是这些老弱残兵,也是金人的罪孽,只要一有机会,他必定会给这些血债累累的金兵去找一些麻烦!
岸边的深绿夏景和长江滚滚波涛,走马灯般从眼前往身后飞驰,渡口离樵夫所在群山却也有极远的路程,刘石那堪比骏马的脚力,也足足到日头西挂时才抵达那个渡口。
就在他满心凄凉,想象着的那边的宋军全军覆没时,却陡然发现:那些弱兵坚守在阵前被金兵杀戮殆尽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尸横遍野倒是没错,只是金宋双方伤亡都不小。
金兵对付强弩过人的宋军,通常同的派浑身铁甲的精锐正面强冲,毕竟打重甲弩箭只有在三十步内才能发挥有效的杀伤力,然后用骑兵穿插侧翼。
但是这个渡口的地形只有不大的一个口子,骑兵根本从侧翼穿插不了,而正面突破,一进入近身范围,强弩发挥不了作用的宋军却和之前不同,不但没有半点溃散,前排哪怕再虚弱的军人反而猛冲上去,用自己的身躯为后排弓弩制造攻击的空间!
金兵在这渡口强攻了大半天,面对这支个个面黄肌瘦,面有菜色的军队,却没有占到太大的便宜,但是刘石怎么都看得出来,尽管这些宋军人人眼中都燃烧着异样的火焰,是抱着同归于尽的目标和金兵血战的,但是他们的体质实在是太弱了,正的是要到极限了。
是什么让他们坚持下来的?背水阵吗?不大可能,他们虽然无路可退,但是如此虚弱的士兵,体能是有极限的;是为了效忠那个大宋?无论如何,这些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