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未必不是好心嘛,怎么说跟着金人走也不是什么靠得住的事啊。”
“可是隔壁马村的那个教书先生不是跟着金人到咱们这里来了,人家也没事啊。”
“这话我倒不爱听了,这些先生哪个不是考不上落第的秀才,德行本身都不怎么样的,拿杜铁匠跟他们比,我就不十分愿意。”
“问题是真惹恼了这些金人,咱们全村都得遭殃啊,你听说过中州那些人么,本来金人都挺好的,不知道什么人得罪了他们,搞得人家打开杀戒。”
从这些七嘴八舌的妇人嘴里得知,金兵一路遇到的村镇,都要入境安民,不准掠夺,完事之后,就将村子里有点名望,或是德高望重的人带走,到后来的地方为他们不曾掠夺杀戮做个见证。
而来到这个章家村以后,这几个金人寻访了一下以后,却不打算带什么先生啊、掌薄之类的走,而是径直去了这村里一个姓杜的铁匠铺。
耕战村里没个铁匠一直是刘石的心结,这些金人要带铁匠走的原因他真是用脚想也知道,不过民不与官斗,这下被金兵抢先了,倒是件遗憾的事情,刘石暗自叹息一声。
总不能为了抢个铁匠去耕战村,就在这里跟这些金兵大打出手吧,打死这几个金兵对他来讲不会比扒碗饭进肚子里费力,但是引来金兵对这村子进行报复,那罪过就大了,正满头遗憾地朝那边往去,却见一个金兵出来朝铁匠铺的门踹了一脚。
紧接着一阵女真语让刘石不知所云,然后几个金兵怒气冲冲地从里面走出来,带着一个老学究模样的人离开了村子。
看金人这般怒气,那些个长舌妇也都怕事,便转去别处聊去了,只剩下刘石听着铁匠铺里传出来的,单调却不息的叮当声。
这倒有点意思,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那铁匠不但不跟金人走,手上还分毫不停,应该是个比他手上铁锤还要倔强的家伙吧。刘石本来心中就想要为村中找个铁匠,见到这般奇事,更是无论如何都要进去看个究竟了。
来到从外面看怎么都其貌不扬的铁匠铺,抬脚一走进去,就看到一副有欠打扫的邋遢模样,满屋子里的各种事物,都被黑色的炉灰重重地堆了一层,地上刚才那群不速之客留下的脚印极其明显。
除了遍地层层厚重的炉灰,就看到一些农具和两把菜刀摆在进门的铁架子上,菜刀应该是才打出来没多久的,刘石走过去,就随手拿起了一把,细细品味起来。
虽然这是给人切菜用的刀具,但黑沉沉的刀背厚薄是恰到好处,既坚固又不沉重,刀锋上刃口更是百锻而成的好钢,薄如蝉翼,又坚韧无比,说是斩金断玉的宝刀有些夸张,但是在这个年代绝对不是凡品。
就在刘石用手指轻拭刀锋,细细品着这让人赞叹不已的菜刀时,那杜铁匠有些含混不清的声音传了过来:“锄头五十文,菜刀是有人订了的,要买得等两天。”
刘石叹道:“杜师傅这门手艺可说是教人叹为观止了,金兵此来,说是要请人见证,我看纯是为了您精湛的打铁技艺了。”
杜铁匠带着哼声说:“我却只会打些农具、菜刀的,打不得杀人的兵刃,你们要的我其实不会,就是强拉去了,也是个百无一用的废人,吃饭倒一餐两碗,又何苦再来?”
刘石上前抱拳道:“在下刘石,乃是西南边一个村长,却和金人无关,如今那些金兵是盯上你了,怕是不肯轻放,此后必生祸患,师傅何不乘金人已走,来个釜底抽薪?”
杜铁匠猛一摇头说:“走不得!这些人来找了我,就强要我同去,我若走了,这村子里的人就得遭殃。而且章镇十八乡里就我一人打铁,我要是走了,他们以后农具、菜刀都难找了。”
刘石说:“但是师傅又不自走,又不肯随金人去,这章镇十八乡且也难独善其身,却不是到头来还是被牵连受害了?”
杜铁匠哼哼唧唧的说:“我就是死了也不去帮他们去打什么拿来杀宋人的兵器,我自幼孤苦,都是这乡里乡亲的人养大我,送我去学徒的。铁蹄面前任我走不走,乡亲们也难保平安,没了乡亲们,我活着又有何用?”
刘石仰天长叹,竟然再也无话可说,也叹自己心中只想着挖个铁匠回耕战村,却忘了这些村民才是根本,心中不怀天下百姓,和这位铁匠的心境比,也落下成了。就是哪一天真成事了,他刘石不也只是个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凶徒么?
知道再和杜铁匠多说也无益,天色又晚了,金人已经开始扎营了,他们还在行军中,再晚些不动手,次日绝不能继续逗留于此了,应该暂时不会为难这铁匠了。他便走出铁匠铺,去观察金人扎营的规律。
这路军队的军马让人十分费解,他们的粮草辎重竟然并非另有粮队运送的,而是和大军一同行进的,凭刘石敏锐的观察能力看得出,他们的运粮队伍和主力军马都是在一起扎营的,这样就让他这种高手也完全没有机会去放火烧粮。
但是这般行军得多慢啊?跟着如此多的粮草辎重齐头并进,而且他们还将南京城内搜刮到的粮草全部带了出来,当真是游玩观光的队伍都 -->>
第一百六十一章 金兵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