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汴京里扎了根了,这军官位置,也就代代传了下来。”曹德旺语气有些古怪,好像藏有某种难掩的感情。
“世袭继承的武官那,世代武将,不知道手头可会一两手精深的武艺?”刘石语气平淡地继续问下去。
“世代武将,家传绝学不学也得学,那时候纨绔玩心重。我爹就是为了教好我功夫被气死的,唉,现在想来,还是被我气死好,否则看到今天的情形,他死也不肯瞑目了。”
话中无尽的凄凉之意,就是刘石也感慨万千,随后刘石便问:“曹将军,山风凄厉,月光如炬,正是练功演武的大好时机,何不就乘此良景使上一路,让我等草民开开眼界?”
曹德旺笑道:“村长说笑了,不过自我爹死后,我这路枪法倒是花了几年苦功,练到八九不离十了,起码不辱没祖上的名号!只是当年祖上就没学到全套杨家枪,这官家领兵的路子,也做得禁军教头!”
他是最后才被刘石收留的禁军,身上也有几分内力,受寒灾伤冻也轻些,调养了两天已经完全活了过来。
话一说完,丝毫不顾自己已被天地间遇水成冰的寒气冻得麻木,拉开架势,呼一声一枪刺出,就在苍白的月光下,一气不歇将他家传的七十二路枪法从头使到尾。
刚开始手脚麻木,动作僵硬,十几招后那是行云流水,仿佛自己还在禁军校场中指点千军一般,一招一式精妙绝伦,不愧是数十万禁军中的教头!
看到精彩处,刘石也止不住喝起彩来,叫了一声好字,看他七十二路枪法打完,寒风中浑身汗起,微微喘起气来。
“曹将军,实不相瞒,我们军马操练虽然军容整齐,令出既行,手下练的枪棒到底还是绿林中走镖的的路子,打起仗来却比你这套枪法差的远了,如今刘某以救命之恩求你,将这套武艺不藏半点地传给大家,不知可否应允?”
曹德旺立刻单膝跪下,毫不犹豫地说:“小人不但命是村长救的,就连这魂也是你召回来的,只要村长开了口,莫说这套枪棒,就是要剔肉拆骨,也绝无半个不字!”
刘石叹到:“汴京城有如此将军,怎么能落到这般田地?曹将军明天便先去大军中传授枪棒,待那些禁军人大多伤愈,还要请你亲自领军操练。”
“末将必当殚心竭虑,死而后已!”
那一套不完整的杨家枪法,拿去上阵打仗却就不是什么走镖枪棒能比得了的,曹德旺不但把套路半点不少教给大家,还将口诀也背了出来,由李桂兰编成字条给人人记忆,至此耕战军临阵对敌的武艺大大提高了。
又过了三天,那些禁军的伤病都康复的七七八八了,刘石就将他们全部带到另外一处场地上,依然按列、组、队区分,还由曹德旺来带领,而前期的训练他亲自来操刀。
“看来各位的身体状况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刘某在此先恭喜各位了!”带着曹德旺走到人群之前,他拱手说道。
这些人都不敢也不知道如何回应他,都以沉默应对他这句话。
“从现在起,你们还是曹将军手下的兵马,又他来带领操练你们。但刘某话在前面,你们练功习武,自然各有快慢,若是劣习依旧,不遵号令,动作不得整齐的,屡教不改不的,我立刻将赶出村子!”
一言已毕,就叫曹德旺上前传授枪棒,他上前说道:
“在场的都是禁军中出来的人马,咱们皇粮也吃了多年,金兵来了却不能舍命一战,我就是死了也咽不下这口气!如今我们又有了挺枪上阵,去和鞑子拼命的机会,我曹德旺在这里说好了,再遇到金兵,谁回头跑我砍谁,我自己逃了你们砍我!”
这话出来那些禁军还是噤若寒蝉,没半点声音,他再次喝道:“为了让你们能做到我逃砍我,我这一身家传的本事半点不留传给你们,若有半点藏私的,你们就可以拿我头去做尿壶!”
至此这些禁军每日上午学习曹家的枪棒,下午刘石就亲自操练他们的队列,慢慢的这些禁军才发现他们是真的得到了信任,前提是他们还有和金兵作战的勇气。
后来他们就每天抱着对金兵的仇恨操练,连出操口号都是杀敌抗金,渐渐真的天天只想去和金兵再拼一场了。
耕战村为来年做了许多准备,唯独对新年没有半点感觉,此时年景如此,也没人有心过年,所以新春佳节之时,耕战村和平时一般没有半点年味。
靖康二年一月,金兵统计完了这次战争的全部得失,便要依着原定计划,将战利品与赵家君臣一齐带回上京了。
“国师,大军返京,只余你部在此驻扎,却是要辛苦你了。”出发前,完颜宗望与宗翰来向彻木衮达吉布告辞。
“君命所在,重于泰山,而且圣上也做了应对措施,苦难之期不至长久,两位元帅就请放心吧。”
“粮道中断日久,都城那边也不吃紧,这地方只怕还千难万险,粮草辎重我们就不多带了,国师自己还请保重。”为了快速返京,加上这片废墟一般的地方要生存下去也确实需要物资,他们将战利品中的粮草留下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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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年关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