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清军四十万兵马回援北京城,徐州、金陵之围倒是解了,但二哥哥刚刚夺下的北京城却是压力倍增,四面临敌,总兵力也就是清军的三分之一,时刻面临着被一口吞下的危险……”林黛玉接着说道:“因此,二哥哥不得不连续走了几招险棋…”林黛玉说的“险棋”并不仅仅是指王燃在军事上的部署,更多的是说王燃“做生意”之事。這一招在很多人事后来看无疑是在走钢丝。便是多铎事后也感慨出了好几个如果。如果清军在开始时就不理明军做“交易”這个茬而立意北上,结果将和现在完全两样,别说是四面夹击,单一由多铎统领的這一路四十万大军便可将北伐军打残,至不济也可以将他们全部赶下海。同时人质也不一定有事,纵观此事始末,明军并没有表现出强烈的嗜杀之意,之所以杀人质立威完全是在看出清军的犹豫之后而添上的一把柴。而如果清军在第一次上当之后能够吸取教训巩固好自己的内部团结,虽然损失了牛金星部的数万人马,但凭借剩余兵马依然可以长驱北上,直捣京城。即便是最后清军因内部分崩而折损过半,但如果能及时调整战略,以一部据守德州、济南一线,其余兵马放弃北上、转而南下,单凭当时据守李岩、黄得功部根本不可能守住金陵。這样不仅可以上演一出换都、抵消明军北伐的意义,更可以直接摧毁明军的大本营,让北伐军彻底沦为一支孤军。那个时候再转回头,联同山西等处伪军以及蒙古、盛京等地四面挤压。明军也只能面临跳入大海的结局。但這一切也只能是“如果”,世上并没有卖后悔药的地方。战场情况本就瞬息万变,决策的微小差别都可能带来结果的极大不同,因此清军也只能承受這“翻天覆地”的变化,由原本的“胜券在握”变为现在的“丧家之犬。”用多铎与多尔衮哥俩重见之后两人互相安慰地一句话来说就是,“不是我们看不出来。实在是贾宝玉那厮太阴险……”。说来也是,以多尔衮等人的智谋。只要能稍微静下来仔细考虑必然可以察觉出明军地阴谋所在,只不过当时王燃是计计连环、计中套计,根本并没给他们這个机会。“但话又说回来,虽说二哥哥的险棋连连奏效。逼反了牛金星父子、挑废了吴三桂、分化了清‘伪’两军,把清军的四十万大军拆的零零散散。不仅为自己争取到了足够地休整时间,更夺取了战场上与兵力上的主动…”林黛玉分析道:“可同样也留下了不少后遗症……”林黛玉本就冰雪聪明,加之主持《人民日报》后受王燃地影响对军国智谋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因而看问题自然也颇有深度。“现在我大明经北伐之战。军力虽是不弱反强,但构成却很复杂……二哥哥带出来的部队只占三成,其中七成中有一半是源于原先的各部‘伪军’,另外一半则属于各地地勤王之师……”林黛玉说道:“想要让這些人齐心协力效命于国,没有一段时间的整合与引导根本不行…這是我军内部急待解决的问题,這个问题解决不好。即便勉强把军队拉出去怕也取不得想要的效果……”“而外部的情况同样复杂……北有像吴应熊這样被二哥哥挑反了的近十万‘伪军’啸聚山林,他们虽然不再忠于满清,但同样也不忠心于我大明。山西、陕西、河南等地还没有被光复,仍聚有相当数量地伪军,与蒙古一道时刻威胁着京畿一带的安全…”林黛玉说得兴奋,竟直接取出一张纸在摇摇晃晃的车上边画边说道:“南有逆贼左梦庚游走湖广、张献忠盘踞四川、窜于各地的闯逆旧部也没有放弃重建‘伪顺’之梦想……這些势力无不对我后方形成巨大的威胁…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想要出兵关外,不先花点功夫安定住国内的形势到时很可能会陷入首尾难顾的尴尬境地!”“‘惨胜’的结果是需要我们好好休养生息以恢复元气,而‘险胜’也需要我们花费一定的时间来补上一手……”林黛玉用笔轻轻支着自己的下巴,俏笑着望向寇媚和卞玉京等王燃的“铁丝”道:“這都不是一时半刻所能解决的问题,所以我同意柳姐姐的看法…想要平定关外满清,起码还需要三年的时间。”“三年就三年吧,”昭仁公主无原则地打了个圆场:“反正二哥哥现在还年轻的很,有的是时间……”虽然不知昭仁公主说的是哪个“二哥哥”,不过不论哪个都不大。王燃今年不过二十六岁,若论贾宝玉的年纪就更小,还不足十八,正是来日方长。……………………“三年?”北京城内,黄得功的语气中透着一份掩不住的兴奋:“我看行,三年的时间应该问题不大!”此刻的北伐之战已经渐渐落下了帷幕,虽然各大关隘还有零星的战斗,但随着豪格部五万残军仓皇逃亡以及阎应元八万人马与由李岩率领的十万大军跟进,不论是山西、蒙古还是山海关外的清军都放弃了攻打的努力,纷纷开始后撤。因此,除留下庄子固领军统筹目前驻于山海关二十万大军外,黄得功、阎应元、李岩、燕山等高级将领全部赶回了北京城以商讨下一步的作战计划。应当说,林黛玉的分析与黄得功等人的分析相当一致。明军此次北伐取得的成果自然是极令人振奋,但在许多老成谋国之人士看来,此时的国内外安全形势至多不过是恢复到了崇祯初年的水平,一样是外敌虎视眈眈、内部纷乱连连。满清虽然被赶出了关外,但倒人未倒架,退回去的豪格部在与原盛京清军 -->>
第一章 江山北望(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