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光元年二月举行的东林党代表大会无疑可以载入史册,因为它是对于东林党来说是一个失败的大会、分裂的大会。当然,這个分裂不是指钱谦益与其它东林高层之间的分裂。代表大会上,钱谦益为权势背叛东林的事情固然是铁证如山。但出人意料的是,钱谦益并没有俯首待毙,作为反击,东林高层集体采取贿赂阉党曹化淳等不光彩手段争夺权位的种种丑行被钱谦益揭发了出来。本来为东林组织谋求利益而搞点贿赂就很让东林党人很不耻了,更何况是贿赂曹化淳…那可以正人君子心目的死敌,诸多东林君子都是死于他的手下,加入东林的人一般都是自负诤诤铁骨的君子,岂能容忍這种行为。尤其让大家不可容忍的是东林通过這些手段推上首辅位置的周延儒,也是一个以贪污、索贿、谎报军情被处死的小人,东林的死敌马士英就是周延儒接受阮大铖的贿赂才得以升迁的,东林的目的。钱谦益在大会上一面痛哭流涕地承认自己的某些“失德”之处请求大家的原谅,另一方面又痛心疾首地为自己辩解,说自己的這些行为主要就是想要对东林党内的某些不正之风表示抗争,只不过抗争的方式有些偏激而已。争辩的两方互相攻击,吵的不亦悦乎,但与会代表却是越听越心寒。作为党魁的钱谦益丧失品格之事已经让大家深入痛恨,但那还可以解释为个人行为,而东林以组织形式做出的這些丑事,即便其目的被保装为“正义”,也不得不让与会代表对东林充满了失望。“這个贾宝玉可真会挑时机,”仍然在马士英府里,仍然是马士英和阮大铖两人密谈,马士英长叹一口气说道:“选在了所有人都对东林党失去希望的时候推出陈子龙,组织了一个新东林党…立刻把人心都拢了过去。”“如果仅仅是這样倒还好,”阮大铖翻看着桌面关于此次大会的情报:“依我看,這个时机不是贾宝玉挑的,而是他制造出来的…”“老阮你是说贾宝玉利用钱谦益…”马士英看着阮大铖深沉的点了点头,不觉痛骂了一句:“钱谦益這个混蛋倒还发挥了余热!”“我倒是曾想过這贾宝玉会利用手中的推荐权去争争這个东林党魁的位子,甚至扶植钱谦益,好掌握东林的喉舌…不过后来想想根本不可能…钱谦益和东林的其它高层和贾宝玉都不是一条心…”阮大铖说道:“没想到這家伙玩的這么绝,居然直接成立一个新党…一下子就把东林打倒在地,不仅控制了舆论,连让东林报仇的机会都没给留下…九成的东林党成员都成新东林党党员。”“老阮,你怎么…”马士英被阮大铖甘愿认输的语气弄得有点不适应。“老马,不是我长他人志气…”阮大铖说道:“要说這个新东林党是贾宝玉這两天现想出来的,打死我也不信!你看看這新东林党,党纲、党章、组织程序、党费…搞得多严密,想得多周全,很多东西我都闻所未闻…看来,贾宝玉早就想对东林党动手了,可笑东林党上次还主动上门示好,而我们也没看出来…”“這新东林党提出的一些东西,“什么国家利益高于一切…把党的利益与国家利益紧密结合起来…个人利益服从集体利益…”的确能抓住人心,尤其是這些自命君子的家伙!”马士英也沉吟道:“它对自己這个“朋党”倒是一点也不避讳…自春秋以来,朝廷最忌讳的可就是朋党了。”新东林党的确不避“朋党”之嫌,陈子龙在演讲中已经明确提出:“‘党’是‘同道’、‘党’是‘同志’、‘党’是‘志同道合’…不要惧怕别人以‘党’字倾我们,也没有必要以无‘党’自命…”“這也许是贾宝玉对付东林的暂时之策,反正他是让陈子龙出头,我们抓不住他什么把柄…”阮大铖也是一脸的没琢磨透:“但不管怎样,贾宝玉目前已经顺利地解决了东林的威胁,即便有些东林的老顽固为难他,那也是后话…我现在担心的就是這小子年纪虽小,但阴险地很,再让他发展发展,恐怕很快這朝廷就没有我们说话的份儿了。”“不错,”马士英脸色一冷:“贾宝玉已经灭了东林,朝中的对手就只剩下了我们…不过老阮你不要担心,我们上次商量的事情已经在进行当中了…這两天就会有消息。”马士英的话让阮大铖明显精神一震,带着一股酸遛遛的语气说道:“那太好了,就让這个家伙再得意两天吧…這个混蛋,走的桃花运倒是很强烈,现在不知又在和秦淮的哪一绝在快活…”阮大铖這次没有猜准,王燃现在不仅没有在“快活”,而且正在接受斥责。“要不是你天天给柳姐姐脸色看…柳姐姐能离家出走吗?”临行前,寇媚带着痛斥负心汉的表情对着王燃:“柳姐姐生来就命苦,本以为碰到钱谦益就能过上好日子,谁曾想又被他送了人,现在你又這样对她…柳姐姐自尊心這么强的人…”自己什么给过她脸色看…只是有点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原本是钱夫人的时候并不觉得有问题,可现在成了一礼物倒还真有些尴尬…“一个女孩,要不是对感情完全丧失了信心,要不是完全看不到感情的希望,”昭仁公主也说道:“怎么可能要去当道士呢?你既然接受了人家,就应该对她负责…”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要接受她…是别人强卖强送的。再说,也你们非要把她接回来的…当然自己的确也是不忍心看着一个女孩四处漂泊。“一个女孩如果被丈夫抛弃,不仅会伤害到她的尊严,更会影响她对感情的信任…”薛宝钗显 -->>
第十六章 极乐之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