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奸居然也敢這么理直气壮地说话,大明的灭亡应该有你们這种人的功劳吧…什么宁完我…洪承畴…如果不是你们這些熟悉大明内部情况的人充当智囊,大明就是再腐朽无能,怎么也能再多撑它几年吧…王燃淡淡地一笑,对谢启光说道:“没想到?你没想到的事情多了,要不然,你怎么会落到我的手里,成为阶下囚呢…要是你想到了,我们之间的位置恐怕就要换一换了…”谢启光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靠蒙汉药這种下三滥的手段,算什么本事?”“哈哈哈…”,王燃轻笑起来,难不成這小子想提出来把他放了再来一次,演一出七擒孟获的故事?“有何好笑?”谢启光忍不住问道。王燃敛起笑容,看着谢启光:“我笑你还当过兵部侍郎,却连這种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谢启光哼了一下,并不接话,王燃也不去管它,自顾自地说:“自古以来,手段本身从来没有上三滥、下三滥之分,只有服务于不同的战争目的才会有這上、下之说!”。看着谢启光有些茫然又有些不屑的目光,王燃又进一步说道:“不管什么手段,如果是用于正义的目的就是计谋,就是上流,而用于邪恶的目的就是诡计,就是下流。你看史书中对战争的记载,不就是這样划分的吗?”。说着王燃用手指着谢启光,直戳他的要害:“就拿我们两人来说吧,你打仗的目的是卖祖求荣,你的行为代表的是彻底的汉奸行为,手段再高也只能算作阴险狠毒。而我的目的是为了解救亲人、惩治恶人,我代表的是正义的一方,只要我的行为不损害无辜者的利益,用什么手段都是天理所在,无可指责!”王燃的话显然刺到了谢启光的痛处,他的脸一下红了起来,身体也蜷曲了几分,但话音却明显地高了起来:“我…我没有卖祖求荣…大明已亡…南京更是气数已尽,朝廷被一群小人把持,梦想着划江而治,根本无心收复失地…我人在山东,择主而侍有何过错…”,说着说着谢启光竟痛哭了起来…看来這些话放在谢启光心里已经好久了,此番说出来,与其是说给王燃听,倒不如说是解释给自己听更为合适。王燃听着谢启光的辩白,又看到他头上汉人的装饰,对他心里的矛盾已经有了一些了解。从他的话可以看出他对明朝是有一份眷恋的,他也想过要报效明廷,但南明的懦弱、无能让他灰了心,他又自恃才华,不愿意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因此选择了投靠自己所在地的事实上的占领者。同时他虽然人已经在为清廷效命,但在心理上却不肯承认自己在从事一份汉奸的工作,這也件为什么他没有象他的手下一样剃头留辫子…也许他是想通过這种掩耳盗铃的方式给自己的“无奈”找一份佐证吧…本来对王燃对谢启光這类的汉奸没有任何好感,但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這句话倒过来说也非常有道理,就是可恨之人也必有其可怜之处。王燃轻叹了一口气,在這种朝代更替的年代,象谢启光因为突然没有了可以效忠的对象而感到迷茫的人应该很多吧…這虽然有他们自身操守上的问题,但国家的腐败、被严重扭曲的儒家思想也应该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王燃突然涌起一个念头,对這些尚有一份爱国之意、尚存一份羞耻之心的人,所采取的态度应该是“改造”而不是“一棒子打死”,况且,谢启光本人也颇有才华…只不过,谢启光对于南明来说已经是罪无可恕了…谢启光已经停止了哭泣,他显然为自己堂堂七尺男儿在“对手”面前掉眼泪而羞愧不已,因而用了一种自以为更加挑衅的眼光狠狠地看着王燃,但由于没有办法擦去眼泪,看上去倒有些眼泪汪汪、楚楚可怜的意味,看得王燃有些发寒。既然存了“惩前毖后”的想法,王燃便缓和了语气,对谢启光说:“你觉得自己是没有办法报效朝廷,因而才投靠满人的,你认为這样没有错,是吗?”谢启光扬了扬脖子,哼了一声当作回答。“其实,你从开始就彻底的错了”,王燃摇了摇头,看着谢启光写满了“我不服气、愿闻其详”的眼神,王燃续道:“因为你一直都不知道什么叫朝廷,因而你所谓的效忠朝廷根本就是空口说白话。”谢启光张了张口又闭上了,王燃没有去管他:“你心目的朝廷就是皇帝吧…”谢启光不自觉地点了点头,王燃的手一挥:“所以我说你从开始就错了,所谓朝廷应该是国家,应该是生活在這个国家里的所有百姓!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這句话你总该熟悉吧…报效朝廷不是单纯地报效皇帝,为皇帝谋利益,而应该是报效国家,为老百姓谋利益…当然,如果皇帝和老百姓的利益是一致的,那么效忠皇帝也可以代表报效朝廷…”“换句话说,皇帝再昏庸、官员们再腐败都不能成为我们投靠敌国、成为汉奸的理由!因为我们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皇帝,而是为了国家和老百姓…”王燃说着说着也不免有些激动:“你看看清兵自入关以来的所作所为,烧杀抢掠无所不为,光在满家洞就制造了无数个无人区…现在山东的老百姓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恐怕你比我还清楚…有错的是无能的皇帝和腐败的大臣,为什么要老百姓来承担這种苦难…良臣择主而侍…南明的朝廷不值得效忠,满清的朝廷就值得效忠了吗?”“我…我…”谢启光被王燃的话冲击的有些发晕,王燃的话虽然带着一丝大逆不道的意味,但基于孟子的话进行的引申又让谢启光觉得没什么可以 -->>
第十三章 惩前毖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