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火烧粮草

怀中抱着磷因为靠近火堆,温度越来越高,而林木樨的暗号迟迟未来,墨兮甚至在想,他是不是已经走了,正好让自己死在此处。要么被磷火烧死,要么被这些北清国的人发现身份杀死。
她努力地远离篝火,虽然那样的温暖让她觉得舒适,但目前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至到下半夜时分,天幕黑得如一盆泼墨,连星光都透不出来,几只乌鸦“呱呱”乱叫,似乎在诏示不好的预兆。远处还有野兽的低吼声,带着对鲜活血肉的贪婪。来往巡逻的士兵忍不住困意打起盹来,不时可以听见们在梦中诅咒这该死的天气。
墨兮有些困意,却不敢睡下。努力睁大双眼,喉间艰难地咽着口水,林木樨他们再不来,自己不被人杀死,不被磷火自燃烧死,先要被冻死了。这样沉寂的夜里,真是让人无由来的害怕。
“姑娘,怎么还未睡下?”那个将领见她未睡过来问他。
“想家人了睡不着。”墨兮忙压了纷乱的情绪回话。
“姑娘不冷么,怎么不离篝火近一些,连毯子也未盖上?”那个将领说着便要将那毯子递过来。
墨兮连忙后退,口中急急说道:“将军,我不冷。”
那叫甘德的将军只以为她在乎这深更半夜,男女有别,拿着毯子的手收回来说道:“在下并无他意,只是姑娘若冻着了就不好了。”
“我没事的。”墨兮已经快没有心情与这位甘将军周旋了,林木樨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其实,我还不知道姑娘名讳。”甘德不是一个很会掩藏情绪的人,至少墨兮看得出来他脸上的拘谨和别扭,但是这样的倾慕在墨兮看来,如此的不值得。他若知道自己是来烧他粮草的,只怕早已刀剑相向了吧?
但名字今日若真的能烧掉这里的粮草,无疑是断了北清国的后路,他们必会严查。而自己这个半路出现的女人一定会被追问到。墨兮可不希望北清国知道自己做了彻底背叛他们的事。虽然早已准备好了将要嫁祸之人,但越多的痕迹越能让人相信不是吗?
于是墨兮神色黯淡,说道:“我不过是一介舞姬,不值得将军提起。”
“舞姬?”甘德的脸色明显一黯,舞姬啊,从来不是什么高尚的身份。
“原来将军也是这样想的,便舞姬之痛又有谁能明白呢?”墨兮用力扮演着刚刚突然想到的身份,脸上挂着酸楚的笑。
“姑娘且莫误会,在下在下只是有些惊讶罢了。像姑娘这么冰清玉洁的女子,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陷才不得已而为之的。”甘德连忙说道,从本质上讲,这算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但乱世可容得下心善?墨兮只说:“将军既然是北清国的人,想必也知道,无数的女子都以能成为某些人的舞姬为荣,因为可以享尽一身的富贵荣华,但我却只想过平淡的日子。”
“某些人,姑娘是指?”甘德有些疑惑,她的话欲说还休,似乎在透露着什么,又故意掩了去。
“啊,没什么,只是我一时心乱胡言乱语罢了,倒让将军您见笑了。”墨兮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来,连忙草草地结束了这个话题,但越是这样,越是容易让人起疑。墨兮要的便是甘德这份疑惑,有些话若是说白了,反而不可信了。
整个北清国喜欢圈养舞姬的人就那么几个,最后总会算到墨兮想算的人头上。
甘德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守夜的士兵忽然吹起了紧急的号角。本还困盹着的士兵猛的惊醒,提起放在身边的刀便站了起来,张望着是否有敌军侵袭。甘德戴上他一直拿在手中的头盔,对墨兮说了一句“姑娘莫要乱走”便带了人往外看去。
但墨兮怎么可能不乱走,虽然这与林木樨与她商量的有异,但总归是得到了他们的信号。所以墨兮抱着那瓶会引发滔天大火的磷,一路上赶着集合的士兵不会注意到她,她几乎未费什么力气就到了存放粮草的地方。
这里守卫着的士兵仍未撤走,显然他们是接到了不可擅离职守的命令。看着他们面色肃然的脸,墨兮有些焦急,她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要靠近粮草堆实在太难了。
无奈之际,墨兮一咬牙捡起地上一块石头在自己腿上狠狠划开一道口子,顿时鲜血如柱,浸温了她浅色的薄纱。
“大哥,大哥,能行行好,扶我过去坐坐吗?”墨兮发出呜咽声,眼中蓄着泪水,瘸着腿一步步挪着,后面是一条长长的血迹,在薄霜上分外显眼。
“姑娘你怎么了?”有个人问她。
“前面不知怎么打起来了,我一时害怕想寻个地方躲起来,跑着的时候却把腿伤了。”墨兮捂着腿的样子真是可怜极了,是个人也不忍见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子无处可去,尤其是男人。
于是那人扶着她一步步往存放粮草之处走去,因为那里干燥而温暖,墨兮不着痕迹的弹开瓶塞,一手倚着那士兵,一手一点点将磷粉倒在走过的路上和粮草上。
磷粉只要一接触空气便易燃,况且已经被墨兮在手中揣了大半天了,看着地上有些反着冷光的磷粉,墨兮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按照与林木樨的约定,他是会来接自己出去的。
虽然这个盟友极不可靠,但如今除了他也没有旁人可信。
几只带着焦味的火箭很是精准地射在了粮草堆上,结合着磷粉,火热瞬间扑腾燃烧起来。这完全是在守卫的士兵意料之外的状况,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