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密布,寒风卷起漫天细碎的雨水,与北城相隔千里的溶城,气温从昨日起便极速下降,冷雨淅沥,寒雾蒙蒙。
纪冽危推开门,大步迈出会议室,黑眸凝了霜雪般冷冽,“尽快去查清楚今天北城飞往各地的航班信息,找到钟栖月的去处。”
陈仲华震惊不已:“等会,纪总,您是说钟小姐今天离开北城了?这是什么情况啊?”
纪冽危沉声吩咐:“现在就行动,不要浪费时间。”
"......
陈仲华赶忙去实行。
外面的风雨不断打隔窗,纪冽危伫立在临窗边,灯光将他晦暗的身影拉长。
玻璃窗倒映出那张清冷无暇的面容,唇线紧抿,望着窗外景色不发一言,那双黑眸却显得愈发凌厉。
十五分钟后,陈仲华脚步匆匆赶来:“纪总,有人在今天北城飞往英国伦敦的航班里发现了钟小姐的名字。”
纪冽危转过身来,“几点的?”
陈仲华回:“是早上九点五十分起飞的航班。”
早上九点五十的航班,但钟蕊却故意拖到中午了才打电话告知他。
还胆敢跟他提条件。
好,很好。
纪冽危冷冷笑着,“帮我订一张立刻飞回北城的机票,还有派人在伦敦那边盯着航班抵达的消息。”
回北城?这怎么合适?陈仲华连忙道:“这恐怕不太好啊纪总,下午您还有跟全总还有其他董事的会议,您要在溶城留七天,这个项目才能顺利进行下去。”
他漫不经心松开领口,眼神轻瞥:“没听见我说的话?”
“听,听见了。"
月华如烟雾般轻笼,夜风拂起纪宅的满院翠绿,树影婆娑。
晚上七点半,家里正准备用晚饭,纪依雪最后一个下楼,看到饭桌前除了钟栖月和正在溶城出差的纪冽危之外几乎都到齐了,她拉开自己椅子坐下后,随口一问:“钟栖月不下来吃饭?”
纪灌云耸肩,“不知道。”
纪静宁说:“姐,我都一天没看见月姐姐了。”
是吗?作为纪冽危和钟栖月私情仅有的知情人,纪依雪听了这话,小声嘟囔道:“我估计她是看冽危哥不在,也就没心思吃饭了吧。”
她声音很小,只有坐在一旁的纪灌云才能听清,“你这什么意思?冽危哥不在,她为啥吃不下饭?”
纪依雪捂嘴,连忙摇头,“没什么意思。”
纪老爷子目光一扫饭桌:“开饭吧。”
佣人正要上餐具,就在这时,玄关那传来了动静。
“怪了,这么晚谁回来了?”纪静宁脑袋扭过去看。
众人也都循着玄关的方向望过去,听着脚步声过来,只见身着一身黑色大衣的纪冽危正迈着大步进了屋子,却看也没看自己家人一眼,阔步朝楼上的方向行去。
老宅的楼梯发出沉稳的声响。
所有人都看到了纪冽危冷漠的神色。
“冽危,你怎么忽然回了?”
纪老爷子的话,纪冽危也像没听见,很快他就消失在众人面前。
饭桌前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时响起嘀咕声,都在纳闷本该在溶城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家里,纪老爷子扫了管家一眼。
管家连忙道:“老爷,我这就去问陈助理是怎么回事。”
“嘭”地一声,纪冽危的房间门被用力推开。
温暖的室内还留有淡淡的馨香,纪冽危脚步沉沉朝里走去。
卧室内的桌上,柜子,抽屉,以及所有本该放有属于钟栖月的物品,统统消失了。
干净到,她仿佛从来没有来过一般。干净到,仿佛那接近两个月的同居,都是他的梦境。
纪冽危按在衣柜上的手缓缓收紧,这时,陈仲华打来电话:“纪总,照片中的男人查到了,他叫段砚川,是陆侨的孙子。”
纪冽危沉默。
陈仲华继续道:“我还是没查到为什么段砚川会带着钟小姐离开,但钟蕊提供的监控上很明显看得出来,段砚川并没有任何强迫钟小姐的手段,她是心甘情愿跟着段砚川走的,这也跟钟蕊说的一致。”
“关于英国机场那边,我已经派人去蹲着了,要是有什么消息,会再联系纪总。”
电话挂断,室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纪冽危慢步走到床头柜前,拿起压着那封信笺的戒指,冰凉的戒指放置手心,他垂眸看了两眼,才翻开了钟栖月留给他的信。
【哥,我走了。
这段时间多谢你的照顾。
但我想,我们总归是不合适的。
还记得你昨晚说过,如果我再敢推开你一次,你就不会再原谅我了吗?
那,你就不要原谅我好了。
我得到了一直想拥有的自由,且有了全新的人生,希望你也能回到自己的人生轨道里。
再见了。】
一封简短的信,充满了冷血无情四个字,她这次是真的彻底跟他划清界限。
这一瞬间,纪冽危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寒冷灌入四肢百骸的感觉,那股寒凉浸入骨髓般,他浑身上下几乎每一处都是痛的。
痛得彻彻底底。
安静的室内,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响起纸张被用力攥成一团的声响。
餐厅那,纪老爷子没说开饭,也没人敢开动。< -->>
41、第 4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