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点半, 钟栖月和段砚川约好在杂志社附近的咖啡厅再次碰面。
段砚川准时到,他坐下后扶了下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轻轻一笑:“说实话,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找我见面了。”
钟栖月望着他, 认真说:“我想好了。”
段砚川心里一紧,不知道她给的回答是什么,尽管他告诉自己无论钟栖月选择什么,他都应该尊重她的意愿,即使如此,他心里还是希望她能跟他一起回英国。
他缓缓放平呼吸,尽量平静:“嗯,你说。”
钟栖月字字清晰:“我想跟你一起走。”
段砚川怔了好几秒,面露诧异,问:“上次你不是很犹豫吗?为什么才短短一周时间,你就想通了。”
钟栖月握着咖啡杯感受温度,说:“不是这一周想通的,是我很早就想离开纪家了。”
只是眼下有个能跟自己家人团聚的机会,更让她加重了想要离开纪家的心,能跟家人团聚这种事,从前她就是连在梦里都不敢想。
她多么希望自己也能有血脉相连的真正家人,但从前只觉得这种事永远不可能会发生在她身上。
段砚川悬着的心悄然放下,露出笑容:“你这个回答我很高兴,我想,如果妈妈见到你了,她恐怕会幸福到想哭。”
钟栖月眨了眨眼,“你能跟我讲讲,她是个怎样的人吗?”
“当然可以。”段砚川笑说:“我们的妈妈是个很可爱又充满童趣的人,她大方自信,温柔又坚定,是世界上最好的母亲。”
钟栖月心脏在砰砰狂跳。通过段砚川这样简单的一段话,她像是见到了活生生的妈妈。
段砚川讲了大概十几分钟段知晴的事,但基本都是简单带过,没有深入讲解,他是特地保留钟栖月对母亲的好奇探索,“我很难用一些言语来概括,但你见到她,跟她相处后,就会明白了。”
“我......”钟栖月酸涩涌上眼眶,垂眸小声说:“我很想见她。”
段砚川心里一动,安慰她会的,很快就能见了。
随后还是没忍住问:“我能知道,你在纪家,是有什么舍不得放下的吗?”
钟栖月低垂的眼睫轻微一颤,这点反应没有逃过段砚川的眼睛。
“是纪冽危?”
她一惊,唇瓣动了动,说不出话来。
段砚川放轻声音哄她:“你是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
钟栖月问:“是明廷笙吗?”
段砚川摇头,“并无完全算是,他不会在外面随便说别人的秘密,有一半我是看他的态度,加上上次你在我车上的通话,我推测出来的。”
“我跟纪先生从没打过照面,仅仅在一些朋友的口中听说过他,据我了解的纪先生,应该不会这样轻易放你离开。”
“栖月,你可有什么办法?”
钟栖月摇头,茫然道:“只有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能有这样跟自己家人团聚的机会,她可以义无反顾地下北城的一切选择离开,唯独纪冽危,她是真的拿他没办法。
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甚至都不敢跟他提起自己可能要离开的事。
她怕他得知后,会做出一些偏激的举动,或者还有可能会跟她一起去英国。
她不想让他再为了她付出更多了。
他们有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是错误,就不该牵扯在一起,现在她找到了自己的人生道路,而纪冽危也应该回到属于自己的人生轨道里。
段砚川问:“你爱他吗?”
钟栖月没说话。
沉默了会,他说:“离开之前,最好跟他了断干净,跟他说清楚你要离开的原因,他也是个理性的男人,应该会尊重你的选择。”
“不??”钟栖月脸色微白:“他不会的。”
段砚川蹙眉,“为什么这么说?”
钟栖月神色慌乱,低声说:“你不认识他,不了解他。如果他知道我要离开,是绝对不会放我走。”
段砚川皱了皱眉,看样子纪冽危比他想象中还要难搞,“那你怎么想的?”
钟栖月舔了舔唇瓣,说:“你给我点时间,好好理清楚和他的事吧,还有离开之前,我也要把跟我养母的事解决了。”
段砚川说:“私人感情我就不插手了,但你养母的事,让我这个做哥哥的也帮你一把,行吗?”
钟栖月眸色微闪。
“这段时间我会帮你把护照处理好,你就负责把除了养母以外的事处理干净,我们随时电话联系。”
“嗯,好。”
傍晚天空飘着绵绵细雨,一辆劳斯莱斯停在锦翠公寓的楼下。
陈仲华下车开门,撑伞说道:“纪总,确认过了,钟夫人正在家。”
纪冽危淡淡颔首,“你在车里等我,我自己进去就行。
“好的。”
电梯直达钟蕊所住的楼层,门铃响了没一会,钟蕊面带笑容开门。
门口的男人身着暗色大衣,过高的身量站在门口遮挡了走道的光线。
看清面前的人,钟蕊脸上的笑容骤然一,“冽危,这么晚了,你怎么找了过来。”
纪冽危礼貌问:“方便让我进去坐坐?”
钟蕊紧绷着脸,拒绝两个字就要脱口而出。
他又说:“蕊 -->>
39、第 3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