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栖月没有回话,垂着的眼睛在轻微颤抖,纪冽危的视角能清晰看到她所有的慌乱不安,他的心一瞬间被紧紧攥住,疼得厉害。
将脸俯下,温柔又爱惜地吻上她的眼睫。
“宝宝,你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就知道了。”
他的呼吸均匀洒落在她的脸庞,钟栖月怔了会儿,才顺着他的话看过去。
月色朦胧,卧室内视线昏暗,她只能看到一圈银色的戒指边缘。
她抬起自己的手,看着这枚戒指,茫然不已:“哥,这是...………”
纪冽危的脸仍贴着她脸颊,“这就是我给你的承诺,一生。”
他修长的手贴在她的手心下,一大一小的手贴合,他缓慢地将自己手指挤入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紧扣。
“这对戒指是我特地找人订做的,如果你点头,明天我们就可以牵手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交往的这几年,纪冽危一直都很尊重她的想法,知道她暂时不敢公开这段关系,便一直顺着她,他曾说过,他虽然不喜欢这种地下情,但为了她,甘愿自己这样跟她偷偷摸摸的见不得光。
钟栖月瞬间红了眼眶,喉咙似堵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侧过脸看他,千言万语汇聚成收不住的泪水,纪冽危温柔地亲吻她泪珠,把另一只手上的那枚戒指摊开,嗓音犹钩子般迷惑人:“该你给我戴上了。”
这是一对情侣对戒。
钟栖月犹豫了许久,在他灼热且深情的目光下,最终为他戴上了这枚情侣对戒。
后来,那整个晚上,纪冽危就这样抱着她睡觉。
他给她做出了一生的承诺。
可她却比以往还要不安,且恐惧。
促使她提出分手的起因,是在那天纪春君带着自己喜欢的人离开了纪家的画面。
那日天色昏暗,寒雾蒙蒙,整个纪家的氛围也极其低沉。
她站在游廊的廊柱旁,目送纪春君离开的背影。
傍晚六点半左右,冷雨淅沥,雨势由小雨有增大的趋势。
钟栖月和纪冽危在外面约了见面,她在约定时间之前赶到的,站在一家偏僻的便利店的屋檐下等他。
树叶随着雨水拍打,四散飘零,她眼底的那抹忧愁渐渐凝成了雾气。
好像在这个时候,对她来说,无论眼前什么景象都在提醒她,趁早从醉生梦死的几年里清醒过来。
她没可能一直这样跟他下去。
雨仍旧继续下,渐渐的,雨幕中,身形高挑的男人撑着一柄雨伞慢步朝她靠近。
“怎么没打伞?”纪冽危收了雨伞,见钟栖月鬓边的头发都湿了,取出帕子为她擦拭。
她低声说:“出门时还没下雨。
“那这也不是你淋雨的借口。”他语气有几分冷意,又要像以前一样训斥她了。
他很疼爱她,但关乎她身体方面,又极其的严厉苛刻。
“哥。”钟栖月忽然开口打断他的话,她轻轻佛开给她擦湿发的那只手,说:“我们分开吧。”
纪冽危脸上的神色微不可察地了一瞬,捏着那帕子的手指缓慢收紧。
“为什么?”他很平静地问。
她淡淡说:“我只是忽然觉得,好像并没有那么喜欢你。”
钟栖月通着镜片,直视他的眼睛:“其实我们这样四年,也该腻了,不是吗?”
“四年挺长的。”
四年挺长的,算起来有一千多个日夜,他们曾在无人知晓的地方是彼此最亲近的人。
可无论身体如何相拥,她和他之间总是隔着纪家的存在。
她从没主动提起过那些,只是心里在替自己抵触,她一直不敢面对现实,直到纪春君这件事,才将她从这美丽梦幻的梦中敲醒。
她也该从这无人知晓的乌托邦里醒过来了。
没有纪冽危世界,才该是她所去的地方。
雨水从屋檐下滴落,砸入台阶下的水洼。
雨水拍打着风也灌了进来,吹在脸上是冰冷刺骨的,但纪冽危却无知无觉,他目光沉沉,这样死死盯着面前的人,想看清楚她这双眼睛所暗含的情绪。
久久无言,他忽然笑了,眉眼却是冷的:“你再说一遍。”
她垂着眼,很听话地复述:“我好像没有那么喜……………”
这句话还没完整说完,纪冽危低声打断:“闭嘴。”
“好啊,分手。”纪冽危湿黑的眸子,指向雨幕中自己的那辆劳斯莱斯,“你现在就上车。”
钟栖月不解:“为,为什么?”
他太过冷静了,冷静得异常才让她觉得更恐惧。
四目相对,他那双眼睛沉寂无波:“上车,然后开车把我撞死,我们就能分手了。”
“哥,你疯了?”钟栖月面露惊惧:“你不要说这种话吓我行吗?”
“吓你?”纪冽危扣住她下颌,眉紧紧压着:“你觉得我只是在吓你?”
“钟栖月,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过什么?想要分手,除非我死。”
“你是想让我死吗?”他笑着说,眸色幽沉,眼里的猩红一点点散开:“好啊,那我现在死在你面前也行。”
钟栖月用力推开他的手,却怎么都推不开,他们就站在屋檐下,半边身子淋着雨水,她身体几乎都冰凉了,“只是分手而已,不至于要到闹死的 -->>
27、第 2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