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多,可以让人置生死与度外的事情。”
仅凭着月色,哪怕两人离的很近,也看不真切各自的神色。
只有湖面倒出粼粼波光,吹来的风中,也带着一股湿意。
唐毅低声道:“你的学生,很信任你,也很依赖你。”
“相互的嘛。”宋问抖眉,猥琐笑道:“比如我也很需要李洵啊。”
不然早也归西了。
唐毅靠上长柱,唏嘘道:“被一个人需要,大抵,是一件很好的事情。让人觉得不得不活下去不可,哪怕不是为了自己。”
“殿下你也有啊。除了你,也不得不活下去的人。”宋问道,“闻乐啊。”
唐毅:“闻乐?那是忠心。”
宋问道:“那还有我啊。”
唐毅微愣:“你?”
宋问:“如果我下一刻就要死了,那我最放不下的人,就是你。”
“我?”唐毅悚道,“宋先生,没什么奇怪的癖好吧?”
宋问:“啧,请纠正一下你的措辞。嗜好与癖好是不一样的。”
唐毅重申:“癖好。”
“……”宋问道,“因为我认识的人里,没有非我不可的人。哪怕丁有铭不懂事,他也有他父亲会帮助他。其他的学生,也哪怕磕磕绊绊,也总能走下去。他们有亲人,也有朋友。”
唐毅呵呵道:“我也没有非你不可,你在自作多情。”
宋问道:“可我觉得你是。我说了,我是个喜欢多管闲事,自找麻烦的人。”
唐毅只当她又开始胡扯,便不再理她,敷衍道:“你早些睡吧。明日早点走,别让人看见。”
宋问道:“没关系。我就说是我带他来参观的。不会让丁家惹上麻烦。”
唐毅摸索着台阶回了自己屋,宋问继续坐在凉亭下面,抖腿望月。
天色朦朦胧的时候,晨钟敲响,解禁通行。
丁有铭先回了书院,宋问回家洗漱了一番,才带着林唯衍过去。
宋问道:“今日可能有人会来书院,你就躲在学堂里,别让他们看见。”
林唯衍点头:“嗯。”
张炳成却比宋问想的还急很多。
几乎是掐着时辰,就迫不及待的找了昨夜守城的将士,一同来云深书院拿人。
彼时宋问是没有课的,就坐在那壮观而宽敞的长阶上吃零嘴。
远远就看见张炳成带着十数人气势汹汹的冲上来。
两人四目相对,张炳成的眼里冒出一丝凶光。
却是越过她,要径直往上走。
“且慢!”宋问拍拍手站起来道,“书院正在上课,外人不得打扰。请诸位见谅。”
张炳成别过头,不屑道:“朝廷办案,闲人也敢插手?”
“朝廷既然来我书院办案,而我又是书院的先生,自然与我有关。过问也不可以吗?”宋问走近他,摸着下巴道:“莫不是和上次一样,是一件不可说的冤案?”
张炳成横眉:“宋先生慎言,污蔑朝廷命官,你可知该当何罪?”
“宋某一向很谨慎,哪里说错了吗?那郑会如今不是正在家中坐着吗?”宋问转而看向昨夜追捕的禁卫军,“还是因为这一次,有了金吾卫?”
旁边那将士听人将他们与张炳成等流相提并论,顿时怒道:“胡说什么!我们这是来拿人!”
宋问:“拿人?犯了什么事?要拿何人?”
张炳成是不愿说的,他更愿意看见宋问仓皇失措的表情,可旁边那将士已经先说了:“工部郎中之子丁有铭。”
张炳成道:“不必与她多言,不过是在这里拖延时间。我们进去。”
宋问侧行一步,当他的面前。
张炳成瞥她一眼:“这是要阻碍县衙办公?主簿!”
赵主簿无奈上前,朝着她使眼色,厉声道:“宋先生,请让开!”
宋问抱拳道:“宋某无意为难,自然也没那个胆量。只希望各位官爷能理解理解,毕竟云深书院,可是京城名院。书院里,不止丁有铭一个学子。且事情尚未有定论,如此大张旗鼓的拿人,若是闹出了什么误会。对书院,或是对学生,影响都是不好。何况,丁有铭的父亲,是工部郎中。念及同僚的情谊,是否莽撞了些?”
张炳成想训斥他,那将士先行开口道:“你说的的确有理,你想如何?”
宋问道,“这丁有铭恰巧,就是我的学生。不如我去喊他出来,咱们先问个清楚。以免打搅了别的学子。”
将士:“好,你去吧。我们便在此处等候。”
张炳成欲言又止,越感气闷。
正在进士科乙班上策论的先生,看见宋问闯进来,还有些疑惑。
宋问朝他致歉,而后说道:“衙门现在要来拿人,正在门口等候。我有话要与丁有铭说,其余人,请先出去。”
夫子一惊。
众人纷纷望向丁有铭。
丁有铭先是疑惑,而后神色一慌。
李洵问道:“先生,与丁兄有何关系?”
“我也想知道,只是还来得及没问。他们这急着拿人呢,我好歹才劝住。”宋问又不咸不淡的补了一句,“张县令也来了。”
众生顿时激愤。
孟为拍桌道:“莫不是他故意找事来了?”
赵恒急道:“先生,绝不能让他带丁兄走啊!那郑会的前车之鉴还在呢!”
随后便一言一语的叫嚣开来,将隔壁课堂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宋问吼道:“都别吵了!” -->>
47、书院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