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断定是臣妾么?”我轻轻嘘一口气,神色平静无波,只静静望着玄凌道:“前番有人诬陷臣妾与温太医苟且,怎么此番想又要攀诬臣妾与六王了么?”
玄凌一笑,有些干涩的歉然,“嬛嬛,你多心了。”
我轻嘘,“但愿如此。”
叶澜依端正地坐着,她迷离的眼波幽幽凝视玄清,浅淡的忧伤从眼眸中似水流过,逐渐成为夜色中弥漫的烟雾。她轻吸一口气,“把这张小像贴身收藏得那么好,必定是心爱之人的剪影了。日夜相望,几许相思。”
周珮好奇,“小仪怎知是相望而不相亲之人?”
叶澜依幽幽一笑,似能穿透人心,“若是可以相亲日日相见,何须再这般珍视这张小像。”她看一眼玄清,“王爷说是不是?”玄清以一丝错愕与失落回答她的问题,叶澜依抿唇一笑,“这张小像的确肖似淑妃,但皇上不觉得也很像三小姐与浣碧么?尤其是那眉眼盈盈。”
玉娆惊愕抬头,刚想分辩,正触上玄汾坦然无疑的目光,神色一松,反倒沉静不语了。周珮亦笑,“臣妾也说呢,怎会是淑妃娘娘?人有相似,或许是三小姐或碧姑娘。”
“皇上细看那小像,淑妃生性沉静端和,而小像上那女子眉目宜喜宜嗔,又略略丰润些,不似淑妃清瘦。浣碧不过是个丫鬟。而三小姐正当妙龄,风姿绰约,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臣妾越看越觉那小像是三小姐。”她举眸望着玉娆轻笑,“三小姐,你自己知道么?六表哥是第一风流倜傥的,被他爱慕世间多少女子都羡慕不来呢。”胡蕴蓉扑着团扇,仰望牛郎织女星,“再过一个多月便是七夕,牛郎织女鹊桥相会,对于有情人,皇上是否也该成全一段佳话?”
玄凌的迟疑显而易见。我抿唇,初入宫的我神采轻俏,身量略丰,的确与现在略有差别,只不知能否凭此掩饰过去。
玄汾蹙眉良久,轻轻道:“三小姐与六哥是第一次相见呢。”
玄凌淡然一笑,“蕴蓉你也心太急了,这张小像边缘颜色略褪,定是被老六拿着看了多次了。小姨进宫不过数月,此前也未与老六见过,不会是她。”他的目光有意无意从我面上扫过,带了几分探询的意味。我强自克制住心绪,镇定道,“皇上说得极是。可不知是外头哪家小姐呢?六王何时带来看看也好,许是臣妾家的旧眷也未可知,那倒成了一家人了。”
一团碧影屈身下去,已然含了慌张的哭声,“皇上请恕奴婢死罪,此物是奴婢的小像。”
“浣碧,果真是你么?”
浣碧回首看玄清,目光中的情意并不加分毫掩饰,“是九年前奴婢亲手放入这个矜缨中的,”她似是欣慰似是叹息,“九年前淑妃娘娘在皙华夫人宫门前小产,皇上与皇后皆不在宫中,太后又病着,奴婢正好遇上六王,便请他援手相助。过后奴婢亲上镂月开云馆感谢六王。”
我惊讶,“皇上,那年从慕容氏宫门前带臣妾回宫的不是您么?”
玄凌亦讶然,“你一直以为是朕?”他旋即欣慰,“是朕不好,忘了对你提起。所以,浣碧不是你派去致谢于老六的?”
我敛衣起身,郑重道:“至今未曾谢过六王,是本宫不知之过,还请王爷不要见怪。”
他的神色倒也如常,“淑妃是皇兄爱妃,当日又怀着皇嗣,清只好冒犯皙华夫人了。”他的话如锥刺心,我强自忍住,再度深谢。
浣碧俯身于地,“是奴婢不好,私自去找王爷。”
玄凌笑道:“你为主尽忠是应该的。且起来说吧。”
浣碧道:“那日奴婢上镂月开云馆,馆外开了好多合欢花,王爷在习字。奴婢见王爷桌上搁了些彩纸,一时兴起便剪了几朵窗花赠与王爷作谢礼。王爷问奴婢会不会剪人像儿,奴婢便依自己的样子剪了一张给王爷。后来有一次奴婢遇上王爷,王爷问我喜欢什么花儿,奴婢说喜欢杜若……”她声如蚊讷,“皇上可察看矜缨内是否有几片杜若花瓣。”
玄凌依言取过矜缨打开一看,不觉悦然,“果然不错。若不是你的小像,你怎知矜缨中放了什么。”玄凌向我笑道,“她那鬼精灵的心思,你可知道么?”
我正满心疑惑浣碧如何得知矜缨中的物事,转念想起前月玄清卧病她去照料过数日。正凝神间,听得玄凌问话,忙笑道:“臣妾竟是个傻子,这丫头瞒得臣妾好苦。”
蕴蓉犹未甘心,一眼瞥见浣碧簪在髻后的秋杜鹃,道:“本宫记得你日日都插一朵秋杜鹃在发上,怎么你喜欢的花竟不是秋杜鹃而是杜若么?”
浣碧满面通红,讷讷片刻,终于小声道:“王爷曾说奴婢戴秋杜鹃好看,所以,所以……”
她没有说下去,然而谁都明白了,连玄清亦不免动容,“难为你一片苦心。”
周珮似想起一事,掩袖笑道:“臣妾想起一事,前几月臣妾去淑妃宫中总不见浣碧,听说六王病了,是碧姑娘去照料了。臣妾当时还疑惑,如今……”她吃吃而笑,几位宫眷都不由笑了。
玄凌击扇而笑,“难怪当日朕跟淑妃玩笑说要选你当贵人,你吓得连手里的东西都砸了,问了半天说是有心上人了。原来这心上人便是老六。”
他笑个不止,“嬛 -->>
第二十五章 不识鸳鸯是怨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