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说完,母子二人相拥而泣,全场沉默,谁能想到孙权竟非孙家之人。
太史慈冷声道:“孙家也未曾亏待于你,为何要用凤梨酥下毒害人?”
“阿郎死了!”吴国太正拥着孙权泣不成声,闻言脸色变得狰狞起来,厉声道:“我为孙家不惜性命,他们却害死阿郎,从那一刻我早已心死,发誓要夺回这一切,我失去的将补偿吾儿。”
太史慈气得钢牙紧咬,此时已经明白,孙策被何人刺杀已经不重要,从与他们分享凤梨酥那一刻,已经陷入二夫人的阴谋之中。
孙策骁勇好斗,每逢出战无不身先士卒,纵有受伤之时,而且性烈如火,一旦恼怒,便会毒发身亡。
深吸一口气问道:“纵然要报复孙氏一门,为何牵连公瑾与我等无辜之人?”
吴国太冷笑道:“尔等都是孙策心腹爪牙,若不除掉,吾儿如何安心掌权?”
此言一出,张昭几人不寒而栗,鲁肃愈发神情凝重,经此一变,孙权威望尽失,江东又起刀兵,谁能主持大局?
屋檐之上,孙策一声轻叹,缓缓道:“子义、公瑾乃国士也!某既身死,托付后事,命其不得追究刺客之事,他们自会尽心竭力辅佐仲谋,此举多余,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
孙权看着吴国太微微摇头,他对太史慈和周瑜一向器重,虽对周瑜有所忌惮,但依然命其掌握兵权,甚至不惜将太史慈送到荆州治病,正是为爱才,顾全大局。
吴国太虽工于心计,但终究是妇人之见,太过偏狭,不知大丈夫怀鸿鹄之志,英雄自有忠义之心,此举无异于自毁城墙。
孙策微微一顿,又问道:“父债子偿,天经地义,某既遇害,此事就该了结,为何要害三弟、四弟?”
吴国太冷声道:“老三与你父子最像,诸多旧臣欲拥其为主,其本事与你不相上下,若长大成人必为大患,岂能留他?”
“母亲?!”此言一出,连孙权都大惊失色。
世人皆知孙翊之死,是因责罚属下,被心腹边鸿等人谋害,没想到此事背后竟也是吴国太操纵。
这一切只是刘琦和虞翻等人的猜测,马谡稍作试探,果然吴国太以为孙策早已知晓一切,也不再隐瞒,和盘托出。
马谡又问道:“四弟季佐性情温和,亦未统兵,他有何罪?”
吴国太不屑道:“小小年纪,竟妄图调查当年行刺之事,又暗通曹贼,吃里扒外,留之何用?”
孙权震惊不已,急道:“母亲,纵然是为孩儿谋权,也不该牵连如此多无辜之人呐!”
“吾儿岂不闻慈不掌兵?”吴国太惨然一笑,缓缓道:“最是无情帝王家,为吾儿大业,我愿背负一切罪过。为他孙家留下大郎一脉和五弟孙朗,也算对得起姐姐了。”
“母亲……”孙权愕然看着吴国太,心中五味杂陈。
虽说二夫人从小对他照顾有加,甚至一心为他谋权,从个人而言并无过错,但孙权毕竟从小读四书五经,受人伦礼教,早已不是那些残暴的海盗,难以接受这样的局面。
马谡见时机差不多,在屋檐上一声长叹:“人自飘零水自东,雄图霸业一场空。此事已然真相大白,吾进神位,已无权干涉人间之事,诸位如何自处,一切但看天意吧!”
言罢转身走了几步,回头又向刘琦抱拳道:“孙氏子弟凋零,刘将军既为吾家女婿,还请保全五弟即众子嗣,勿使孙家后继无人。”
刘琦还礼道:“兄长放心。”
孙策缓缓扫视江东文武,最终又向太史慈抱拳,摇头一声长叹,从那炸开的屋顶金光处纵身一跃,旋即消失不见。
场上无形的压力瞬间消失,董袭第一个提剑冲上来,指着吴国太大声道:“老太婆如此狠毒,快拿出解药来!”
孙权大怒,起身沉喝道:“董将军,尔敢如此无礼?”
董袭本就是江上草莽出身,仰天大笑道:“你若是吴侯,我等自当礼敬,如今却是个处心积虑谋权害人的野种,我不杀你,也是念在这几年交情的份上,还敢逞能?”
孙权浑身一震,猛然明白自己的身份,不由后退两步,急喝道:“吕范、贾华何在?”
却见吕范、贾华二将只是站在远处纹丝不动,连那些心腹护卫也站在其身后,只有他母子二人孤立无助。
孙权顿时心下着慌,指着众人大叫道:“尔等……尔等要谋反不成?”
吴国太拉着孙权胳膊站起来,抱着那玉雕像,一脸决然之色:“自古成王败寇,事已至此,我母子恐难以活命。仲谋,是我连累了你,你会怪为娘吗?”
孙权一颗心沉到谷底,他自始至终都被埋在鼓里,如今也是无能为力,扶着吴国太摇头道:“孩儿不怕死!”
吴国太欣慰一笑,喃喃道:“如今我全家也将团聚,阿郎,我来找你了——”
吕范也算孙策旧将,但因从小照顾孙权而得信任,他最了解孙权心性,也看出这一切他都被埋在鼓里。
见众文武一言不发,迈步上前道:“主公……将军……仲权,此事其实与你无关,如愿将二夫人交出惩治,或可放你归去。”
“放肆!”孙权脸色微变,上前护在夫人面前,沉声喝道:“我母子难得相认,孙权绝非不孝不义之人,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