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菲心里一阵酸涩和难过,司马瑨何曾被人这么呼喝过?就算被囚于香江那豪华别墅的地下室里,他也没有被人这么呼大喝小过。

一时间,赵菲竟然忘记了田申还狠狠搂着自已肩膀的这回事。

“别心疼了,一会儿,随着法官死刑判决的下达,司马瑨就等着吃枪子儿了。”

田申说这句话时,手上还特别用劲捏着赵菲略显单薄的肩头,赵菲一阵吃痛,这才猛地打开他的手。

田申这时候倒也不强行再搂着她了,因为这时,随着法官宣布庭审的开始,大家的注意力已经集中到了庭审的现场。

县检察院的公诉人是一个中年沉稳的检察官,他翻开卷宗,开始陈述案情,并一一举证。

司马瑨的辩护人是由法庭指定的,他并没有特别提出要自已找辩护人,而赵菲仅仅以女朋友的身份,并不能合法地介入到他指定辩护人的程序中。

不过,司马瑨的辩护人还是很出彩的,他经常担任法院的人民陪审员,对司法程序十分熟稔,此时听着公诉人的指控,他还算是气定神闲,不疾不徐。

庭审随着公诉人举证结束,司马瑨的辩护人针对性地展开了辩论,但主要是围绕着司马瑨年纪小、情绪控制能力差等方面进行辩述,让赵菲顿时明白了,这位辩护人,目的只是为了让司马瑨减轻刑罚而已,为他做的并不是无罪辩述。

“法庭调查结束,下面休息十分钟,进入法庭辩论阶段。”

两个小时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听着检察官的指证,秦莲花的母亲孙荷在整个庭审过程中不时低泣着,这时,听到法官说休息十分钟,或许是痛失爱女的心情突然爆发,她突然站起来,越过旁听席上的护栏,带着身孕的身子变得敏捷异常,居然一下子就冲到了司马瑨的身边,冲上去隔着铁栏杆,对着司马瑨又打又骂:

“你这个天杀的杀人犯,如果没有你,我女儿也不会死得这么惨,你该去下地狱!不得好死!”

整个法庭上的人被这突然出现的一出震住了,一时间,大家都有点不敢相信眼前这幅画面的情形,法警反应过来,就扯着孙荷往边上拖。

“轻点,你们轻点,她怀孕了,可是高龄产妇,别惊到肚子里的孩子。”

这时,一个惶急的声音在法庭上响起,一个颇具官威的男声响起,这人一出现,就连法庭庭长也顿了下,下意识地竟然有想要上前握手的动作,但随即醒悟到自已是在法庭上,便沉声对法警道:

“放开她,你们小心点,没听到秦县长说什么吗?”

秦县长?这位是秦县长?法警们听了,赶紧松开手,把孙荷放开了。

看到丈夫也赶来了,孙荷此时也冷静了一些,恍然想起自已的身份,是一县之长的太太,便强迫自已压制下激愤的情绪,只是狠狠又瞪了司马瑨一眼。

可是谁知道,司马瑨根本不为所动,刚才孙荷要撕打他时,他一动不动地,任凭孙荷发泄,现在孙荷瞪他,他也没有什么感觉,除了赵菲能挑动他的情绪,似乎这个世界上,就算泰山崩掉了,他也不会有感觉。

赵菲看分明了,心里一阵阵抽痛。

又不是司马瑨做的,凭什么让他受这样的委屈?

如果可以,她会立即跑上前去,用自已的身体护着他,不允许孙荷逞凶。

“你还咆哮公庭了?成什么话!”

秦明狠狠地瞪了一眼被法警扶到旁听席里的孙荷,不满地喝斥道,一句话就把他和孙荷的立场划分开来了。别上的人听了,也立即会觉得,这就是孙荷个人的情绪发泄,和秦县长没有丝毫关系。

田申浮出一抹嘲讽的笑,赵菲看在眼里,不由一楞,好象田申的神情,和秦明夫妇也不是不认识啊?

秦明向赵菲这边匆匆扫了一眼,并没有任何情绪表露,而是拉着妻子,在旁听席上坐了下来,以受害者家属的姿势出现。

“下面进入法庭辩论阶段,请保持法庭的严肃安静。”

法官看到秦县长也到场,似乎努力振作起精神,声音变得更加威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