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站着个随时要吃醋的吴颖……

赵菲思忖再三,心里暗暗提高了警惕。

反正,现场那么多人看到她和雷邦走,而且看吴颖的样子也不象不认识雷邦,在那么多目击证人在场的情况下,身为刑警队长的雷邦不会蠢得做傻事吧?

车子开到了离县城颇有距离的一块荒地上,雷邦停下车,打开车门,对赵菲道:

“下来吧,咱们谈谈。”

赵菲下了车,关上车门,眼见四下里都是旷野,耳边不时传来夜虫的鸣叫,也不知道此时身在何方,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但是,过往的经历,最坏的事情都遇到过,赵菲随即又释然,怕什么,如果雷邦想对她杀人灭口,那就不必在杏花村众人面前约她了,而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她约出来,那才是常理呢。

雷邦其实一直被赵菲的气势压迫着,包括上一回送她到看守所里见司马瑨。所以内心对赵菲也有一种隐隐的恼羞之意,说出去谁相信啊?自已一个刑警队长,居然被一个高中女生挟制过?

所以,今晚上他特意把赵菲载到这四下无人的荒郊野外,除了方便谈话之外,就是借用环境的气场来镇住赵菲。

刚开始的时候,似乎有效果。

雷邦看到赵菲从车上下来时,脸上流露出一抹惊惧,他心里一松,不由得暗暗得意,只不过是十几岁的毛丫头嘛,自已之前的担心太过了。

不过,雷邦没有想到,赵菲对环境的适应能力这么快,一转眼间,她已经心平气和,不再受这空旷阴暗、随时可能发生些不好事情的环境的影响,变得淡定自如起来,就好象这里是她们学校的大操场一样。

雷邦脸上的肌肉不由地抽了一下,心理压力反而更重了。

他想不出来,一个小姑娘,一个小镇子上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一不在他这个刑警大队长面前惊惧,二不在这荒郊野外孤男寡女独处时表现惊恐?

赵菲不慌,倒是把雷邦弄慌了。

他想起了那个来自神秘部门的年轻人,那个年轻人进屋时,以他刑警队长的耳力,甚至都没听到一丝破风声……

雷邦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已的脑袋,似乎以此来确定自已的脑袋还好好地在自已的脖颈上似的,才干咳了一声,对赵菲道:

“赵菲,想必你也听说了吧,司马瑨签了认罪书。局里已经把他的案件移送到检察院,估计最快的时间里就会开庭审理了。不出意外的话,故意杀人,绝对是死刑了。”

赵菲看着漫天的星光从天下泼洒下来,从下车后她就没有再说话,只是用五识去默默感受着这郊野环境气场的变化。

她能感觉到,从自已安静下来,沉下心不再惊慌后,这郊野的夜色立即从让人心生恐惧,到变得让人心气平和。而雷邦身上,由于他不时摸摸、掏掏的动作,则显得与静谧的夜色十分不搭,不和谐至极。

雷邦的身体语言仿佛在告诉赵菲,他比她还不适应当前这个环境。

此时,听到雷邦突然这么对她说,赵菲不由笑了,她对雷邦道:

“雷队长,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雷邦被赵菲这一笑不由笑楞了,迟疑了一下才道:

“你不是很关心他吗?”

“嗯,是,我是很关心他。只是现在他的案子进入司法程序,我也只能默默关心他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赵菲回答得中规中矩,不出她这个高中生身份的见识,所以雷邦虽然有点奇怪,还是按着自已想好的思路道:

“其实呢,象司马瑨这样的案子,如果一直搁在县局悬而未决,对他来说才是折磨。”

赵菲知道雷邦说的折磨的意思,就是司马瑨可能受到的“刑罚”,比如泼冷水、戴脚镣,不给饭吃什么的。

但是只要不是致命的伤害,其实邱云雪也安插了些人手进去,照顾司马瑨。

有了邱云雪的照顾,司马瑨至少不会真正饿肚子,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但是,雷邦这样说,好象另有深意?赵菲不禁追问道:

“你说的刑罚,是指挨打、不给饭吃这样的事情吗?”

“当然不是。”

雷邦似笑非笑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