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司马瑨走出黄坑镇卫生院,向等在卫生院外面的秦书记的司机小侯要车钥匙时,小侯吃了一惊:

“司马,你会开车?有驾驶证吗?车可不能乱开。”

在这个年代,会开车能开车绝对是个高大上的活,领导的司机,被人们尊称为“书记”,这词虽然褒贬不一,但也隐含了人们对做领导司机的羡慕。

在这时候,小车司机娶的媳妇,都是镇上最好单位和部门的美女,什么镇幼儿园、小学的女老师,或者卫生院里的女护士。就因为小车司机是个油水多、又最靠近领导的职业。

因此,领导司机们对手里的车钥匙看得可紧了,轻易等闲不让外人接触到。

所以,司马瑨开口找小侯讨车钥匙,小侯虽然知道他是秦书记中意的未来女婿,甚至秦莲花都公开说了,“瑨哥哥是我的未婚夫”这样的话,但是小侯还是愿意痛快交出车钥匙。

他驾龄多少年?司马瑨驾龄才多少年?

司马瑨和秦莲花同岁,才16岁,有可能学开车吗?也许偷偷玩过票,但能正式上路吗?这可是公家的车啊,万一有个什么刮蹭的,自已肯定会被秦书记骂。更别说万一出了车祸怎么办?不管是伤了陌生人还是伤了司马瑨,自已这个交出钥匙的人可都吃罪不起。

“没事,所有的责任我都会自已承担,我也会和秦书记说明,是我自已要开车的。”

司马瑨见小侯不肯给钥匙,耐心地退了一步,解释了一句。

“对不起啊,司马,这钥匙真的不能给你。刚才你叫我载病人这没话说,但叫我把钥匙给你,真是让我为难了。要不,你想去哪?我载你去?”

小侯以退为进,希望司马瑨能理解他。

“算了,不和你啰索了。”

司马瑨见小侯一脸拎不清,卫生院里躺着的赵菲还昏迷不醒呢,顿时顾不上其它,一个掌刀劈在小侯耳侧的颈下,那里是颈大动脉,这一掌刀下去,顿时让小侯一阵晕眩,人便软了下去。

“你……”

一句话没说完,小侯就失去知觉了,估计意思是说“你怎么能对我下手”吧。

司马瑨很冷静地伸出一条胳膊扶住小侯,然后将他架到卫生院走廊的长椅上躺下:

“对不住了小侯,你就睡几分钟吧。”

司马瑨的力道掌握得很好,对小侯的身体不会造成影响,这点他颇有自信,把小侯安置好,看上去就象一个看护病人累了躺在长椅上睡着的家属一样,司马瑨从小侯手里拿了钥匙,开车就走了。

如果小侯醒着看到这一幕,就会知道他刚才的担心是多余的。司马瑨点火、挂档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比他还要老练几分。

车子一出了黄坑卫生院,便被司马瑨加速到了极致,这种吉普车完全就是一个铁皮壳子,没有舒服的座椅、空调、音响设备,也就是一个安上了四个轮子能动的铁皮壳,司马瑨却把它开得如赛车一般风驰电掣。

不到15分钟,吉普车以往日它不可能的速度到了大兴县城。司马瑨把车开到一条幽深的巷子外面,把车停住,自已下了车,就往巷子里匆匆走去。

如果有人看到司马瑨前进的步伐,一定会觉得这个人走路很奇怪。人们经常用行云流水来形容一个人做某件事一气呵成的流畅度,司马瑨走路就是如行云流水般,总是能以最简约的角度和最节省体力的方式,走最快的路。

有过军旅生涯的人或许能从司马瑨的步伐里看出一二,因为他的走路姿势,肯定是受过训练的。

“老奶奶,有见过这样一个人吗?”

司马瑨敲开一幢民房,对着应门而出的老人如此这般地描述了一番。

“没有,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老奶奶摇头,接着便把门关上了。

司马瑨没有泄气,返身回了吉普车上,继续依着他想要找的那个人的生活习性,在城里逡巡着。

对方也来到大兴县,这还是父亲打电话告诉他的。虽然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这么提醒了自已一下,但是现在这个人却有可能成为赵菲惟一的救命稻草。

司马瑨熟悉和了解他,就象了解自已的爷爷一样,他相信,只要把对方可能出现的地方全部找过,一定会找到他的。

赵菲!你一定要醒来啊!

做这些事时,司马瑨脑子里忽然涌出这些话来。

……

这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赵菲醒来时,便一直呆在这里。没有恐惧,没有担心,没有时间流逝的感觉,赵菲只觉得呆在这里其实也挺舒服的。一个人自已撑着,真的很累。

重生以后,她巧用心机,做了许多上一辈子不可能做到的事,生活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可是,她还是觉得累。

前世那个导致她惨死的心结始终挂在心上,没有解开。她以为会是无解的命题了,没想到,几句争吵,就把这个无解的命题以决裂的方式解开了。

答案其实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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