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主,难道我们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放过陆庭湘他们?”
下午,亲自出城送别陆庭湘、左弘轩、妙安的谢玄,在苏堂、洛棋及十余名贤王府弟子的陪同下穿街过巷,不急不缓地朝丹枫园的方向走去。
“你意如何?”
“我的意思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苏堂解释道,“府主莫要忘记,他们可是金复羽的忠实拥趸,日后势必成为我们的劲敌。”
“其实,府主的这步棋……老朽也有些看不明白。”洛棋随声附和,“既然陆庭湘他们厚着脸皮向我们示好,府主何不顺水推舟将青城、峨眉、陆家收为己用?”
“你们将陆庭湘、左弘轩和妙安想的太简单了。你想利用人家,殊不知人家也在处心积虑地算计你。”谢玄淡淡地说道,“天上从来就没有掉馅饼的好事,他们凭什么自降身价向我们卑躬屈膝?又凭什么舍弃‘一派之主’的颜面不顾,对寻衣一介晚辈曲意逢迎?归根到底,他们是为自己的利益考虑,是为三家的长久打算。表面上看,他们诚意十足,主动向我们示弱。事实上,他们付出的只有一张笑脸和几句无关痛痒的奉承话,可想从我们手里捞取的却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好处。”
“这……”
“此事好比一桩生意,他们在我们身上投入一两本钱,必然要赚回十两、百两、千两。”见洛棋与苏堂若有所思,谢玄继续补充,“眼下,我们既有绝情谷、龙象山、三义帮、湘西腾族、河西秦氏这些‘老朋友’,又有少林、昆仑、崆峒、唐门这些‘新朋友’,再加上异军突起的西律武宗,自家的买卖足以赚的盆满钵满,根本没有必要让陆庭湘他们掺和,更没有必要白白分他们一杯羹。更何况,他们与金复羽暧昧不清,万一图谋不轨,我们贸然委以心腹岂非自掘坟墓?有道是‘两权相利取其重,两权相害取其轻’。我们反复权衡,再三斟酌,最终决定不值得为他们冒险,还是敬而远之为妙。”
“既然府主信不过他们,何不斩草除根?”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乱象往往由此而生。我们在‘锄奸大会’上力排万难扳倒清风,势必在中原武林掀起一场轩然大波。天下英雄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多多少少对我们有些非议。现下时局不稳,上至名门正派、下至江湖宵小、北至蒙古鞑靼、南至大宋朝廷,无不在潜心观望,伺机而动。只要洛阳城稍有异动,这些不希望我们‘出头’的人一定趁势发难,一拥而上。毕竟,一场别开生面的‘锄奸大会’过后,中原武林的格局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除我们自己之外,没有人希望江湖中出现一个势力空前强大、实力空前雄厚的‘庞然大物’,因为它的出现必然对朝廷的统治、对武林的平衡造成巨大的威胁。因此,别有用心之人希望局势一直混乱下去,以便他们从中谋利。但对我们而言,当务之急绝非排除异己,而是稳住局面,尽快平息这场风波。至于陆庭湘、左弘轩和妙安……如果他们能够辨清利害,审时度势,回去后就应该潜光隐耀,韬神晦迹,不要妄想攀附金复羽和我们作对,免遭池鱼之殃。”
望着义正言辞的谢玄,洛棋眉头一皱,迟疑道:“恕老朽斗胆一问,这些究竟是府主的意思?还是……萧谷主和腾族长的意思?”
“这些不是某个人的意思,而是大势所趋。”谢玄答道,“合则共存,分则必亡。此一节,我已和寻衣、萧谷主、腾族长达成一致。”
“听府主的言外之意,贤王府和绝情谷、湘西腾族之间……是不是已经达成某种默契?”
“不错!从今以后,贤王府和绝情谷、湘西腾族就是风雨同舟的一家人,我不希望再从贤王府弟子的口中听到任何不利于三家和睦的言论。”谢玄神情一禀,正色道,“你们记住,贤王府若想东山再起,甚至更上一层楼,必须依靠绝情谷和湘西腾族的鼎力支持。”
“虽然是‘一家人’,但终究是三股不同的势力。”苏堂看向谢玄的眼神忽明忽暗,别有深意地小心试探,“腾族长和萧谷主父女情深,湘西腾族和绝情谷自是同气连枝。与他们相比,我们贤王府的地位……似乎有些尴尬。倘若遇事不决,贤王府的立场和态度……似乎也没有他们那般重要……”
“你究竟想说什么?”见苏堂含糊其辞,仿佛另有所指,谢玄不禁心头一惊,沉声追问,“都是自家人,有话但说无妨,不必遮遮掩掩。”
“遵命!”苏堂拱手抱拳,眼神变得愈发凝重,面色变得愈发复杂,“恕我直言,贤王府自创立至今一向自力更生,不坠俗流。甚至在凌潇潇窃权篡位之时,贤王府依旧傲立于世,从未屈居人下。可如今……我们与腾族、绝情谷联手并立,又有三义帮、龙象山、西律武宗、河西秦氏一起搅局,日后行事必然处处顾忌他们的感受、事事遵循他们的意见,更有甚者……贤王府要看着他们的脸色苟且度日。久而久之,我们这些贤王府弟子岂非低人一等?贤王府岂非名存实亡……”
“一派胡言!”谢玄颇为不耐地大手一挥,教训道,“北贤王后继有人,贤王府岂会名存实亡?”
“实不相瞒,柳寻 -->>
第一千一百一十章:旧臣之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