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都已经不能动弹了还不老实,拿这样的借口来争宠未免也太傻了一点,她以为后院里的女人都是傻的?从她进院子到跌伤了腿,这一路有多少人瞧见了,还非说什么梅花上头刮落雪,也不知道是跟哪个电视剧学的,更何况胤禛根本不好这一口,马屁拍在了马腿上,这要是弄点酒来没准他还愿意跟胤祥胤祯去喝两杯呢。
周婷一个眼色珍珠就出去了,宋氏眼巴巴的站了半天也没等到胤禛把注意力放到她的身上来,直到胤禛出了门,周婷才又搭理她:“你在那个院子里算起来也是老人了,怎的遇事还这样慌张。”
宋氏赶紧请罪,看得出来她没睡好,脸上的粉都浮着眼睛也微微有些肿,周婷指一指绣墩:“坐吧,我如今怀着身子,有些事儿就看顾不到了,东院那头就交给你了,我也放心,平日里下头有什么要定夺的到你那儿去就是了,也不必特特来回我。”
玛瑙上了茶给宋氏,周婷喝的是煮过的泉水,宋氏借着拿茶盏的功夫定定心,这意思是叫她管理东院了?自从那天进正院来贺喜过后宋氏才算真切的知道了得宠的意思,原来的那拉氏哪里敢这么张扬,不说屋子里铺的盖的,只看摆设哪件都价值不菲,爷还三不五时的就从前院抬箱子过来,后宅里头再没有人想到正院也能有这样的日子。
这可是过去再没有过的,宋氏已经知道自己慌乱间出了昏招,但办好了寿宴席面这样大的事除了周婷赏过来的几样首饰布匹之外,胤禛那里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年纪不轻了,比李氏还要大两岁,李氏都失了宠,周婷还怀上了,论资排辈她就是后院里的头一个了。大挑小选都会进新人,要是不把握住机会,那往后就再没有她什么事儿了。
“福晋看重奴才,奴才只恐不能服众呢。”东院跟南院一般大,但住的人可不少,有的还承过宠,有的至今无宠,胤禛想不起来,谁也不会费事去提醒他。
“你是她们里头资历最老的,若有不服的,只管来回我。”周婷拿手撑住头,正想挥手叫她回去,珍珠就进来了:“路上遇前头来的小喜子,说是舅太太来了。”
宋氏知机告退,周婷马上站了起来指挥丫头们:“快,给我梳头换衣裳。”来的可是真正的娘家人呀,这个舅太太是那拉氏哥哥的妻子,是那拉氏的亲嫂嫂。
那拉氏是家里的老来女,父亲在世的时候很是宠爱她,可她与家里的几个哥哥并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她是继夫人生的,她的亲娘又没给她生出兄弟来,跟前头夫人生的哥哥们本来就差着年岁,又隔了一层,父母亲去世之后同娘家的也就没那么密切了。
但再不亲密也是娘家人,周婷不能有一点半点的疏忽,女人在后宅里头立身的根本有一大部分是靠着娘家,原来那拉氏送回娘家的四时节礼虽然一点不错,但也只是面子情了,从她这里开始要是关系能缓和些自然好,就算不能,起码不要让别人说她跟娘家不亲。
这一回大概是听说周婷有孕过来祝贺的,原来的那拉氏既然跟他们不亲,周婷也就不怕被她看出来,乌苏嬷嬷眉开眼笑的给周婷重挽回头发:“还是家里人惦记着主子呢,昨儿送的东西很是对症,都是补血的东西。”
“是哪一位舅太太来了?”周婷微微一笑,是不是真的想着她,见了来人就知道了。
“是三舅太太。”乌苏嬷嬷一听立马收住了嘴角边的笑意,微微皱起了眉头,在她看来周婷有孕这样的大喜事,就算不是当家太太来,也该是二舅太太来,怎么寻了最小的三舅太太。周婷拍拍她的手,冲她笑笑:“快请进到暖阁里头去,这大冬天的就不要堂屋里见了。”
周婷现在还不过是个多罗贝勒福晋,又一向并不得宠,不能给娘家带去实惠好处,他们只做面子功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周婷自己知道挂名丈夫是会当皇帝的,不出意外她也不会让别人的孩子当上皇帝,除非她自己不能生,这时候跟娘家就不能只保持这样的关系了。
前后几个丫头撑着油伞给她开路,一进暖阁就有丫头把手炉递到她怀里,三舅太太看上去三十五六的年纪,穿着大红撒金的综裙,头上戴着素面白玉的首饰,一见着周婷就站起来行了礼。
“一家子亲戚,嫂嫂不必这样多礼。”周婷往炕上一坐,玛瑙上前扶起了刚蹲了半礼的伊尔根觉氏把她扶到另一边坐下,她脸上微显诧异,周婷也不多说什么指一指桌子:“怎的还不上茶?”
“知道三舅太太喜欢金坛雀舌,那茶不宜泡得久了,刚碧玉去烹了,正要上来呢。”珍珠接过小丫头手上的托盘摆在桌前,周婷捏一块鹅油松仁卷笑晏晏的同三舅太太说:“我原不爱这些油腻的,如今吃着倒还不错,嫂嫂也尝一尝罢,咱们爷刚选了个南边的厨子来,尤其点心做的好呢。”
三舅太太心觉周婷这架子太大了,往常她也曾来过,可没有蹲了半礼还叫个丫头把她扶起来的,一看后头跟着的小丫头拿剪裁得四四方方的紫貂皮毛给她当坐褥,语气神态又与过去很不相同,就按住心里的不满,只觉得纳罕,难道姑太太这是真的翻身了?
话没说上两句,前边小张子过来了:“请福晋安,请舅太太安。”行了礼躬着身说:“主子爷从潭柘寺请了观音像来,不知福晋按在哪里?”
“那紫檀的佛龛可得了?”周婷侧脸问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