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在大兴殿睡的很踏实,为解决在家庙的隐患,楚凌在昨夜很晚才睡,本想着晨省结束后,就回大兴殿补个回笼觉,却不想意外多了个帝师。 这一聊,让楚凌的困意没了。 可相谈结束后,楚凌想表露的意思,有意无意的表露出去了,与帝师分别后,楚凌从甘露殿回大兴殿,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 可有些人却没有睡。 或许根本就睡不着。 “…这真是他说的?” 长乐宫。 孙黎面露惊诧,看着底下的人,眉头紧皱道:“新君在甘露殿,真对帝师萧靖讲了这些?” “是的,太皇太后。” 底下的人,头埋的很低,不敢有任何迟疑。 殿内陷入到沉寂下。 坐于凤位的孙黎,此时的表情有些复杂,她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一个年仅八岁的稚童,居然能讲出这样的话。 太祖。 在孙黎的脑海里,此刻浮现出一张容颜,对这个人,孙黎有崇拜,这种崇拜就似少女般的绝对仰望。 似在绝望下,突然闪过一束光。 让黑暗笼罩下的内心,多了一丝希望。 没有人能理解这种感觉。 这种感受,没有人会感同身受的,毕竟经历过的绝望,除了亲身经历过,任何旁观者都无法理解这种心情。 哪怕是再亲近的人。 即便太祖高皇帝离开这个世界,已经有八年了,可在孙黎的内心深处,她仍觉得这个坚强的男人,自信的男人,从没有离开过此间。 所有人都该忘记他,可唯独她不该忘记。 这…不止是她的丈夫。 更是她活下去的希望! 曾经,在太祖高皇帝还活着的时候,内心敏感的孙黎就想过一件事,如果她的天真的崩塌了,那她还能活下去吗? 最真实的感受,是她活不下去。 可眼下,她仍活的很好。 这不是她无情。 实则是她不敢去随太祖高皇帝。 她的儿子。 她的孙儿。 都有需要她的时候。 她,活了。 可她的心,却在一个时刻死去了。 只是除了她以外,却没有人理解。 但现在。 孙黎坐在凤位上,表情复杂的坐着。 梁璜见到此幕时,他的内心充满惧怕,服侍在太皇太后身边这般久,他极少见到他的主人这样。 哪怕是太祖高皇帝驾崩时,他的主人都显得很是镇定,就好像太祖高皇帝从没有驾崩过一样。 “下去吧。” 不知过了多久,孙黎的声音响起,在长乐宫大殿内服侍的一众人,无不是表情复杂的看着彼此,可随即,他们就都低首朝大殿外退去。 唯独梁璜没有退下。 “你说,哀家最初若坚持些的话,那他是不是就不会如此了?”不知过了多久,怔怔而坐的孙黎,却表情复杂的说道。 “他才八岁,在这个本该无忧的年纪下,他应该无忧的活着,可…他却成了大虞的新君,是,他是一点忧愁都不需要有,但是这张宝座给他带来的负担,比任何人都想的要重啊。” 梁璜垂着的手,微颤起来。 别人或许不知孙黎讲的何意,但是作为孙黎的忠诚家奴,梁璜却知孙黎是何意,这也让孙黎在内心深处,想到了那几日的经历。 即便梁璜刻意的去遗忘,只是有些事情发生了,经历过以后,就不是想遗忘就能去遗忘的。 “太皇太后,新君也是太祖的子孙。” 不知过了多久,梁璜低垂着脑袋说道。 “是啊。” 孙黎笑了,笑的是那样怅然,“他也是太祖的孙儿,也是哀家的孙儿,可终究是他的孙儿啊。” “即便没有见过皇祖父长什么样,可在他的身体里,流淌着的是他楚氏的血啊,楚氏的江山社稷,只有楚氏的子孙后代能承担起来。” “他的子嗣,除了长子,他没有高看过任何一人,他的孙辈,除了长孙,他没有高看过任何一人,他总是那样的。” “可在他的孙辈里,除了他的长孙外,还有一个孙辈是不同的,也恰恰是不同,使得他的长子这辈子都无法释怀。” “楚凌,你在出生时,就承受了你不该承受的,可这似乎不是你命运的全部,现在你的长兄意外驾崩,你又要经历你不该经历的。” 梁璜把头埋的更低了。 其实,虞宫外的很多人,都不知道一个秘密,在宣宗纯皇帝驾崩后,关于嗣皇帝的人选,一开始并不是眼前这位。 甚至于,在局势异常紧张时,也没有任何一人,在心里想过眼前这位,就好似眼前这位从没有存在过一样。 可最终大虞的嗣皇帝,却是眼前这位了。 这一切…… 梁璜想到这里,硬生生的止住了这种想法。 梁璜不敢深思下去。 “她们知晓甘露殿的事情没?” 在沉寂了许久后,孙黎的声音突然想起,这让梁衡回归到现实下,想的终究不是实际,身处的现实,这才是实际。 “知晓了。” 梁衡低垂着脑袋,低声道:“不止是知晓了,因为陛下跟萧靖讲的那些,使得两宫似有些变化。” “变化吗?” 孙黎听后,突然笑了起来,“虞宫,似乎需要的就是变化,看起来,哀家这次的决断是对的。” “萧靖,看来是忠于大虞的,不,他忠的应该是诺言,看来在哀家,在她们毫不知情下,太宗,宣宗,都跟萧靖讲了什么。” “只是究竟讲了什么,除了当事人知晓外,别人都不知晓,男人总是这样,看似很坚强,实则内心却很脆弱,难道在男人的心里,除了自己以外,包括他至亲的祖母,至亲的母亲,至亲的妻儿,都无法替他分担什么吗?” “可明明不需要这样啊。” 孙黎的眼眶微红起来,这一刻,常伴于凤前的梁璜,都有些不知所措了。梁璜的头埋的很低,因为他知道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