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江眠揉着惺忪睡眼,掀开帘子下床。 目光瞥到睡在床前凉席上的陈暮时,她呵欠打到一半被吓得停住了! 小傻子他……睡裤有异样。 江眠吓得又倒回床上,自己先红了脸! 阿暮虽然智力不全,但是孤男寡女,发生这样的现象,还是挺尴尬的! 她屏息下床去洗漱,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看到陈暮正在把凉席从地上卷起来收好。 陈暮看到她,脸上瞬间起了薄红,慌乱的拿帘子挡在面前。 江眠一眼就看明白了,她微微一怔:这小子懂得那是羞耻的东西? 是真傻还是假傻? 她轻咳一声,装着淡定的试探:“阿暮,凉席给我。” 陈暮摇着头,仍旧拿凉席挡着,头垂得更低了。 江眠凶起来:“为什么不给我?姐姐问话,要回答,不然不要你了。” “不要你了”这四个字对风餐露宿了几个月、才过了一天好日子的陈暮来说杀伤力太大了,他慌忙把凉席递给江眠,微微侧身,不敢正面对着这江眠,也不敢看她。 江眠直接问道:“怎么回事?” 她要知道陈暮到底懂不懂,才能判断他继续留下来自己是否安全。 陈暮眼神躲闪,声音很小:“我不知道……” 他看起来快要哭了:“我好害怕……” 江眠看着他这幅样子,却差点笑出声了。 她靠近他,望着他惶恐躲闪的眼睛,安慰道:“这是正常的,你不用害羞的。” 陈暮的脸红得像是要滴血,急着道:“以前不这样的。” 江眠道:“去厕所,洗个冷水澡再出来。” 陈暮逃进了卫生间。 出来的时候总算恢复如常。 江眠觉得自己有必要给他科普一下生理知识,便在他面前正襟危坐,语气认真严肃。 “阿暮,这是非常正常的事,你不用觉得害羞……” 她解释了半天,陈暮才似懂非懂的点着头,确认自己不是变态后,放心下来。 江眠做早餐,陈暮就在一旁认真的学,一起吃过之后,她带陈暮朝派出所走去。 现在全国联网的,或许派出所能通过人像或者指纹查出陈暮的身世,帮他找到家人。 到了派出所门口,江眠和门卫的人说明来意,正要带着陈暮进去,回头一看,傻子不见了! “陈暮!陈暮!”江眠吓得大喊,可是到处都没有人影。 想到人被她弄丢,江眠心里漏掉一拍,害怕起来。 这县城可不比碧林镇,人多复杂,要是被坏人把他拐走,后果不堪设想。 江眠一边慌里慌张的跑一边扯着嗓子大喊“陈暮”,脑海里全是傻子被人拉走摘掉器官的血腥画面。 可惜找了大半天她都没找到人,衣服早就被汗水浸湿了。 她的心里越发的恐慌害怕。 如果陈暮真的因为被自己带来县城却走丢被坏人拐走,她自责一辈子也弥补不了这个错误。 她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往自己的出租屋走去。 刚上楼,就看到坐在门前双手抱着膝盖的大块头,不是陈暮是谁?! 江眠高悬了一天的心脏缓缓落回原位,一步两个台阶的往上跨:“你跑到哪里去了!不是说了跟着我吗!为什么要乱跑!” 她伸手就朝陈暮身上胡乱的捶打过去。 她是真的又惊又怕,现在下手也重,可是陈暮一点都没躲闪。 “这么不听话,不要你了!” 看着江眠气到发红的眼睛,陈暮垂着头不敢说话。 “你倒知道回来的路!” 陈暮小声嘟囔:“楼下有个小卖部,我记得……” 江眠一个头两个大,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和他沟通。该回答的话不回答,不该回答的倒是答得很积极! 陈暮怯怯的看着她,拉着她的衣摆轻轻的摇晃,小心翼翼的叫她:“姐姐,不要生气……” 江眠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叉着腰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才开了门放他进来:“说好了今天带你去找你的家人,为什么要跑?” 陈暮的手指不安的绞着:“他们是坏人……” 江眠蹙眉:“谁是坏人?” 陈暮:“戴帽子的叔叔……” 警察? 江眠耐心解释:“他们是好人,能帮你找到爸爸妈妈。你下次要是乱跑,才会被坏人抓走,要么把你身体切开掏出你的五脏六腑去卖钱,要么把你的腿打断让你上街乞讨。” 看着闷不做声的陈暮满脸委屈,她音量低了不少,缓缓道:“姐姐也是坏人,一个面包就骗得你和我结婚,阿暮,别轻易相信别人,这个世界上,坏人很多的。” 陈暮抬起头:“你不是坏人,我也愿意和你结婚。” 江眠看他认真的样子,笑了:“你都不懂什么是结婚就说愿意,你要不是脑子不清醒,才不会愿意呢。” 陈暮摇头:“姐姐对我好,做什么我都愿意。” 江眠气消了不少,语气温和的些:“好啦,等下我们再去一次派出所,这次不准再跑了,好吗?” 陈暮的脸色又难看起来,还带着惊恐:“不要,他们打我……” 不管江眠怎么安慰,哄骗,他就是不去派出所。 江眠拿他没办法,只能想着从长计议。 她之前跑得太热,现在习惯性的用手扯着领口扇风,看到陈暮的视线落在自己胸前,嘴巴微张,欲言又止的样子。 江眠疑惑的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被汗湿的白色T恤贴在身上。 她抬手就拍了一下陈暮的脑袋瓜:“小色鬼,你往哪儿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