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给季绪递茶,季绪双手接过,郑重道了一声多谢。
冉蝶又热心道:“大人要不要在这里用膳,他们客栈的饭菜都好吃的。”
冉漾把小食收拾收拾,坐在季绪对面撑着下巴道:“对啊二公子,很晚了。你用过晚膳了吗?我们一起吃吧。”
“你怎么不坐?你不累吗?”
季绪:“可以,我不累。”
冉漾哦了一声,闻言迅速起身,她道:“那我去找小二送菜,你俩先在房里待着。”
她说着便一溜烟地跑出去了。
房内只剩下冉蝶和季绪两个人。
季绪站在桌边不吭声,冉蝶正在收拾再漾带回来的吃食,两人间一时有些沉默。
冉蝶一边收拾一边念叨:“这孩子,怎么又买这么多东西。
她对季绪道:“大人,我看刚刚是您拎回来的,再再她有时直率了些,若是有冒犯之处,您请多担待。”
季绪道:“不冒犯,她很好。”
说完又犹豫这样太过干巴巴,补充道:“是我要给她提的。”
冉蝶一样一样的看冉漾买来的东西,她没吃,只是认真规整好。看了一眼季绪后,又迟疑地低声问:“大人,不知冉冉在京中还适不适应?有没有遇见过什么不好的事。”
“那孩子从来都不跟我说这些。”
不好的事当然遇见过。
季绪沉吟片刻,道:“我平日大多都在衙门里,了解不多。不过您放心,日后在我目光所及的地方,我会照顾她。”
冉蝶道:“多谢大人,那我就放心了。”
季绪站着,冉蝶也不好意思坐着,她接连问了季绪几次吃不吃糕点,季绪都客气的拒绝了。
房内再次陷入寂静。
季绪身上有一股清贵之气,他虽跟人不熟络,但也未曾盛气凌人。
冉蝶去床榻边翻翻,从床最里的包袱里翻弄出一张皱皱巴巴的黄纸来。
她抓着黄纸,余光看了季绪一眼。
这位大人对她女儿似乎很关心,她也能看出来再漾带这位大人不一般。
迟疑了不过片刻,冉蝶抓着黄纸转身道:“大人,我有一事......”
季绪道:“您请说。”
冉蝶扫了眼紧闭的房门,摊开手里的黄纸,小心道:“大人,您识得这个吗?”
季绪低头看了眼。
笔触生疏,能看出这一笔一划都是照着什么描出来的。
他对这个标识很熟悉,当即就给出了答案:“螭龙。”
冉蝶瞪大眼睛:“......龙?”
季绪重复道:“螭龙。”
“这个图案只是螭纹的一种,不是圣上专属,但也大多是皇室在用。”
冉蝶手指僵硬,道:“皇室,大人您的意思是......只有皇亲国戚才能用吗?”
季绪又严谨道:“也不一定是皇族中人,圣上若是赏赐出去了,那出现在一些世家大族,或者功勋大臣身上,也不奇怪。”
冉蝶有片刻的出神,面色说不出是喜是忧,她兀自点点头,然后将黄纸收起来,“多谢大人了。”
季绪直言问:“您问这个做什么?”
他裁决人命的事做多了,说话时总不经意流露几分强硬,再蝶身形僵直了些,道:
“也没什么。就是之前在老家见人戴过一回,他们说这个的都大有来头,我还以为他们诓我呢。”
季绪静静望着她,不语。
她在说谎。
那个图案一看就是描出来的,笔触虽不熟练,但是勾画细节很明显,单单只是看一眼就记这么细,很难做到。
不过不重要。
谁都有秘密。
“大人,您能不能不把这件事告诉冉冉?”
季绪道:“可以。”
两人说完,再漾很快就点了菜从楼下跑了上来,她至今仍没太摸清季绪的口味,只知道他不喜油腻,所以点的大多是清淡小菜。还有她娘亲想吃但舍不得猪头肉。
三人就这么凑在一起吃了顿饭,有了方才问话那一处,冉蝶对季绪亲近了不少,都能聊上几句话了。
吃过饭后,再漾叫人收了碗筷。
她想季绪应该是要走了。
他公务在身,怎能在她这里耽搁太久。
冉蝶依然是那个过分热情的人,她跟着再漾一起下楼送季绪,还非要把季绪一直送到街头再回来。
她身体不好,再漾劝说不了,就让她先上去,自己来送。
夜晚的溪南集市比京城还要热闹一些,季绪毫无心理压力的让冉漾送他。
他们一起走到街口,再漾正要道别时,季绪指指河对面:“烟花。”
冉漾仰头看过去,正好撞见一朵绚烂的烟花在夜幕上炸开。
季绪问:“去看看吗?"
冉漾迟疑时,季绪已经拉住了她的手腕,带她去了河对面。
他们找了处视野开阔又远离人群的地方停下,再漾不说话,仰着头安静看烟花。
季绪隔着衣服攥着她的手腕,明灭的火光照映她的脸颊。
好半天,冉漾轻轻道:“我遇见我娘亲那一天,也有烟花。”
幼时的事有点模糊了。
她记得那天好多人匆匆从她旁边走过,她仰着头,穿一双破烂草鞋跟着别人,叽里咕噜地介绍自己。
可 -->>
53、螭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