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欢喜答应,“好勒,小姐你去年做的那个龙井馅的桃花糕我还想吃。”
洛芙展唇一笑,“就你是个贪嘴的。”
陆云起在旁,笑看她们玩闹,想起与她定亲时,见她不甚娇柔的模样,以为她喜爱诗词歌赋,为此还头疼了一番。
却没想到她活得如此通达,有一日夜里风急雨骤,她在屋子里直叹气,“园子里的杏花都被吹落了。”
以为她为春花飘逝而感伤,却听她又道:“与三嫂约好做杏脯的,这下收成可要减少了。”
他在旁听着,忍不住笑了,她好似特意按照他的喜好长成的一般。
待到春日宴那天,洛芙略施脂粉,身着藕荷色密绣海棠花枝的交领襦裙,外罩粉白薄披风,云鬓芙蓉簪,一到仪门处,便将姑娘们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一番见礼后,二夫人带着六娘、八娘坐一辆车,三嫂吴氏带着两个孩子并婢女一辆车,洛芙和九娘一辆车,身后马车上还有嬷嬷婢女们,一行人浩浩汤汤往城郊溪谷而去。
走了半个多时辰,马车终于停了,洛芙下了车,展眸四顾,见此地夹在两座山之间,果然柳垂丝线,浅溪澹澹。
溪边用绛红色帐幔搭建了帐篷,每家分有一个,大家随意走动,并不拘束。
陆家一行人随国公府婢女引导去到自己的帐篷里,国公府那边的主妇们听婢女禀报陆家人来了,忙丢开身旁客人,赶过来招待,众人又是一番见礼,才自在落座。
洛芙跪坐于矮桌前,桌上茶水点心具备,丝竹管弦不绝于耳。
坐了不一会儿,六娘和八娘随二夫人在帐幔间四下走动,洛芙知道,这是二夫人带她们出去相看了。
知珩和知晗一个七岁一个四岁,正是坐不住的年纪,见长辈走了,直闹着出去玩,洛芙便和三嫂并九娘带着孩子在溪岸玩耍。
上回花朝宴上李相宜介绍给洛芙认识的小姐妹们,此刻见着她,纷纷过来打招呼,奇怪道:“咦,相宜说今日来的,怎么没见着人?”
洛芙并不知李相宜也来,四处观望,不见她的身影。
直到用过午膳,李相宜忽然出现在陆家帐篷外,笑盈盈道:“上午我来晚了,想来寻你,远远瞧你在带孩子。”
洛芙见着她,很是惊喜,忙牵住她的手,“我帮三嫂带孩子呢,上午青桐她们也在寻你。”
“我来你这边时,她们正商量着去前头踏青,你要不要一起去?”李相宜问道。
洛芙来了半日,只在帷帐溪岸走了走,没去远的地方,这时听闻,便欢喜答应,“我正好也想出去走走。”
一行六人,都是同样初为人妇的,她们踩过溪上浑圆的巨石,跨到溪对岸去,婢女们提着地垫茶水,远远缀在后头。
众人走在一条被踏平的青草小径上,工部侍郎家的许青桐说起上回花朝宴的事,“芙儿妹妹,你这般人品样貌,我们是有目共睹的,落水的事儿,我们都知道是个意外,更何况当时相宜也在场。”
洛芙知她想与自己亲近,陆政任工部尚书,可谓是她们家的顶头上司,可是她并不想谈论此事。
詹事府少詹事家的周岁禾附和道:“都是些吃不到葡萄,发了酸醋乱嚼舌根的。”
一时你一言我一语,不久又扯到谁谁谁家纳了小妾,小妾如何会作妖,找得男人宠妾灭妻。
洛芙听了许多八卦,正听的津津有味,礼部尚书家的顾雪晴道:“咱们这里,就你们两人的夫君没纳妾了,快将你们的驭夫之道交出来!”
洛芙和李相宜面面相觑,一时有些发懵,洛芙怕招人嫉妒,自然不能说陆云起自己发誓永不纳妾的话。
见两人不说话,便有人道:“哟,还藏私了,当不当咱们是姐妹了。”
李相宜暗中朝洛芙眨眼睛,而后清了清嗓子道:“我们哪有什么驭夫术,你们瞧着,等个一两年,你看他们纳不纳妾。’
洛芙忙帮腔,“对,才成亲没多久,还没厌烦呢。”
李相宜遂转移话题道:“今日春光大好,许姐姐,你上回作的那首七言春日,真真将我醉倒,不如你瞧着这晴空幽谷的,再来一首大作。”
许青桐对诗词很是热爱,听李相宜这样说,不禁诗性大发,便道:“我一个人有什么意思,你们每人也要作一首。”
李相宜笑道:“这有何难。”
洛芙知道李相宜极擅诗词,可她却一窍不通,不能说一窍不通,她和陆云起一样,对韵脚、平仄和遣词用句都是熟知的,硬要作来,也是可行,但用词生硬,没有感情,通篇都是些描述词。
此刻,洛芙便偷偷去扯李相宜衣袖,拉她走到一旁,小声道:“好姐姐,快给我说一首你现成的诗来,我作不出的。”
李相宜知洛芙不喜诗词,笑道:“你家陆公子才华横溢,被京中士子奉为诗仙,你且将他平日里随意而作的讲给她们听,必定拔得头筹。”
洛芙偷眼去看其余人,见她们各自分散开来寻找灵感,并不关注她们这边,便小心附到李相宜耳边,柔声道:“李姐姐,我只与你说,我夫君的那些诗词其实不是他作的。”
山谷里,黄鹂歌喉婉转,绿草如地毯般铺展至远方,小黄花点缀在草丛中,似星辰漫散,李相宜便是在这样的春色中,知晓了一个最使她震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