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缩了缩肩,“好冷。”
陆云起顿住脚,将即将跨出门槛的洛芙拉住,把她带回室内,面色认真道:“太冷了,别冻着你,我们还是去床上躺着吧。”
前一句听着像那么回事,可后一句,让洛芙直接甩了他的手,撅着嘴出了门。
陆云起望着她的背影,唇角抿出一抹笑,清了清嗓子,抬腿跟上去。
敞轩里,靠边放着茶桌和椅子,桌上横放一把墨色带鞘长剑,洛芙走过去,好奇地拿起长剑。
陆云起身着墨色缎面窄袖交领外衫,长腿裹在靴子中,他随在洛芙身后进了敞轩,“重不重?”
洛芙双手颠了颠,“是有些重。”
此时晨雾浅淡,远处高高的院墙下露出一抹朝霞红晕。杏子和晴天来上茶水点心,福橘与小雨抬来炭盆,洛芙坐到交椅上,捡一块雪片糕慢慢吃着。
陆云起先是按惯例打了一套热身拳,而后步到桌边,去拿剑。
洛芙起身给他斟茶,见他额上隐隐有汗,便想用帕子给他擦一擦。陆云起挡开她的手,道:“不必。”仰头,将杯中茶水饮尽,而后拿过长剑,手握剑柄,刷地一声,长剑出鞘。
刹时,剑身闪着寒光,照亮洛芙的眼,她没想到这柄剑如此锋利,之前还以为是一柄只拿来做健身的,未开光的剑。
陆云起将剑反手收到身后,抬眸望向洛芙,温声问:“没吓着吧?”
见洛芙摇头,他浅浅一笑,尔后步入敞轩中央,站定后,步子迈开,长剑瞬间从身后挽出。
随着他的动作,洛芙从椅子上站起来,手上糕点也不吃了,一双妙目,追逐他而去。
陆云起身上肌肉绷紧,将力量凝聚到剑上,脚步腾挪之间,手上挥舞,长剑破空,发出飒飒气声。他时而凌空挥剑,时而手腕快速翻转,身型矫健而敏捷。
此刻他面容冷峻,目光凛冽,是洛芙从未见过的模样,她没想到他的练剑,是真的练剑,这锋利的剑气和他凌厉的手法,使她看得心口怦怦,手上都捏紧。
身若游龙,剑气破风,衣袂翻飞间,陆云起神情坚毅,面若冰霜,劲腰旋转间,剑影如织。
良久,一套剑法练完,陆云起手腕一转,反手收剑于身后,他胸膛起伏,薄唇间微微吐出一口浊气。尔后转身向洛芙看来,就见她目光凝在虚空,整个人已经看呆。
陆云起眼眸一弯,抬脚步到她身前,俯身凝着她,嗓音低沉:“怎么?是不是爱上我了?”
洛芙回神,面色腾一下红了,她心慌后退,却被他揽住细腰,挺胸撞进他怀中。
陆云起俯身,薄唇轻轻吻住她的樱唇,一触过后,便松开了她。
洛芙心跳剧烈,眼眸闪躲,方才,他鼻尖上的薄汗,蹭到了她鼻子上。她抬手抹了抹鼻尖,心慌地环视四周,见婢女们低着头,才红着脸抬眸看他,但见他眸光蕴笑,正盯着自己瞧,洛芙心跳又急。
她害羞地扭过身去,听到他在身后低醇的轻笑声。
陆云起瞧她耳尖红透,一时心情极好,他唇角微扬,将剑收入鞘中。
洛芙听到声响,回身来看,桌上剑已入鞘,他自顾斟茶而饮,望着他骨节分明的长指,依旧为他那句“是不是爱上他了”而失神。
陆云起喝了茶,牵住洛芙略微冰凉的手往屋子里去。洛芙被他带着往前走,掌心里,是他手上炙热的温度。
“你什么时候学的剑法?”洛芙侧首问道。
“小时候就开始学了,约是七、八岁的时候,我看了几本江湖传记,便想着去做游侠儿,闹着叫父亲请了师傅来教我习武。
洛芙心中惊奇,没想到他堂堂翰林院学士,儿时的梦想竟然是仗剑走天涯,不禁莞尔一笑。
陆云起见她笑了,唇角也跟着微扬,“是不是很像?你是不知道,我当年练武有多用功,还曾幻想过许多一剑封神的场面,哈哈哈......”说着,他自己都笑了。
洛芙挽住他手臂,心头微微苦涩,强大如他,竟也有不能完成的梦想………
上午时分,小书童淮序去华阳居请孙嬷嬷,“嬷嬷,公子买了头面给夫人,放在书房里,你派两个姐姐随我去拿吧。”
淮序小,可以自由出入内院,但是他小小一个人,怕将那贵重的首饰摔了,便来请人。
孙嬷嬷一听,喜出望外,想着给夫人一个惊喜,也不禀报,叫了两名婢女,亲自跟着淮序去书房。
待进了书房,孙嬷嬷见桌上放着十来个首饰盒子,心中愈发为夫人欢喜,却见淮序分出四个盒子,道:“嬷嬷,这些是给夫人的。”
孙嬷嬷眉角一跳,瞬间明白其余的是给少夫人的。
待孙嬷嬷将首饰拿回华阳居,李氏望着盒子里的点翠头面,瞬间红了眼,她抿着唇,端坐良久,才手抚上。
李氏的长子去世时,她心痛得几乎要随之而去,沉湎悲痛了两年,等缓过那口气后,才发现自己和次子陆云起的关系已然疏远淡漠。
明明他比小时候更懂事,也更尊敬自己,明明他脸上是笑着的,可在他眼里,却没有丝毫暖意。
李氏曾试图去修复弥补对他的疏忽,可他清润守礼,无论她要求他做什么,他都一一办到。
过了许多年,李氏如梦初醒,长子走了,次子也变了。
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