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你们老爷道谢。”
身后,秦朗的声音响起,可就没那么客气:“请回。上次你来,大小姐就说过,虞家的铺子不会租给你们。”
他当着那小厮的面,冷脸合门。
“这是洪俊的人??洪俊就是他口中的老爷,黑心贩子一个。前些年附近闹大水,就是他负责的堤坝偷工减料,雨季坍塌,差点把整片移为平地。幸好当时有修士在,才幸免于难。”
秦朗提起“洪俊”的名字就面露厌恶:“后来官家问责时,他斥重金收买负责的官吏,强压此事。虽然免于牢狱之灾,但他也几近倾家荡产。”
“洪俊就写了本书,记载他和亡妻的美好过往,大卖。他靠这份钱重新起家。之后做什么生意就不晓得了,只见他家的楼越盖越高,远胜当年。”
秦朗说“洪俊这人假得恶心”。
洪俊未发家前租赁他的房。
那时洪俊刚刚娶妻,洪珊珊,他书里写的“此生唯一挚爱,珍如眼珠”。
可以前,洪俊没少对洪珊珊动手。
好几回闹得严重,直接拖着洪珊珊的头发从屋里拽出来,都是秦朗去拦。
秦朗说:“洪夫人其实是失踪了,在华阳山失踪的。前一夜,有人就说看见洪俊和她上山,但孤身下山。只是官府搜查后,一无所获,才不了了之。”
“洪俊书里写,洪夫人是偷人,和乡村莽夫私奔了。尽管如此,他依旧爱她,一直在等她回来,还博不少人眼泪。”
秦朗轻蔑笑:“这保不准是他编出来骗人的,真相如何谁知道。洪夫人绝不可能是这种人。”
但洪家来访到底只是个小插曲。
秦朗没再说,忙自己的去了。
虞菀菀也坐回方才的位置,正要玩薛祈安的手时,那个女妖喃喃说:
“这天下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虞菀菀只当没听见。
她把剥好的橙子瓣在盘子里摆成兔子,递给薛祈安哼哼问:“可爱吗?”
“嗯。”薛祈安也笑着要接。
忽然。
“哐当”一声。
盘子碎落在地,橙子瓣四处散落,虞菀菀手还维持方才的姿势。
像她故意松手把盘子?地上。
女妖幸灾乐祸说:“他一定会骂你没用。
所以是她干的?意义呢?
.......$71.
虞菀菀叹气,弯腰收拾那些盘子,心里也盘算着怎么处理掉这只女妖。
不能打草惊蛇。
免得她做应急做了坏事。
却有只手动作比她更快。少年摁住她的腕,扯起她说:“我来吧师姐。”
他并没有一丁点的不高兴,很温驯地收拾碎瓷片,顺带给她剥两个橙子塞她手里。
女妖不能理解:“他为什么不骂你?还帮你剥橘子?这些不是女人该做的吗?”
是啊,为什么呢。
虞菀菀忽然喊:“薛祈安。”
就算他先那样说了,她倒也没真袖手旁观,也在捡碎瓷片。
“嗯?”薛祈安掀起眼皮看她眼。
虞菀菀往他嘴里塞个橘子瓣:“做这些理所应当我做的事,你有什么想法没?”
他没太听明白:“理所应当?”
“嗯。”虞菀菀掰手指,"洗衣服、洗碗、做饭、叠被子,还有现在收盘子什么的。”
薛祈安更不解,真心实意在好奇:“师姐今天脑子坏了么?”
“哪来这些理所应当的事啊?真要有,也只会是师姐理所应当高兴。”
少年仰起脸看她,眉眼落着融融日光,漂亮又温柔的模样,眼尾红艳艳勾人。
虞菀菀把手里的橘子瓣都塞给他,忍不住笑:“那你也要理所应当高兴!”
所以为什么呢?
因为这就根本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啊。只是会高兴,会想让对方高兴,所以才做的。
是因为喜欢,不是因为义务。
“你对男人有怨气,找让你有怨气的男人报复去。我可没义务承担你这些怨怼。”
虞菀菀和她说,转身又往少年怀里扑,勾勾他的下颌:“给你讲个故事。”
“嗯。”
薛祈安颔首,由她弄着又笑:“我记得师姐之前讲过一个,恶龙抢走公主,勇士再抢回公主,两人幸福美满一辈子”的故事。”
当时她说她是恶龙。
“对,”虞菀菀点头,“我想了想,这个故事现在我有更喜欢的版本。”
他很乖地顺着问:“是什么?”
虞菀菀:“恶龙抢走公主,干掉勇者,来多少个都干掉了。最后筑起无坚不摧的高塔,把公主永远地锁起来。”
女妖在她耳边冷笑:“你喜欢这种故事,他一定会大骂你是毒妇。”
下一瞬,却听少年笑:“师姐,那是童话。”
女妖:......?
虞菀菀倒不意外地弯弯眉眼。
她就知道。
他果然是奇奇怪怪的。
漂漂亮亮又奇奇怪怪的。
更喜欢了。
“我就是要过童话。”
她穿书,当然理所应当过成童话。
虞菀菀好喜欢地抱住他,哼了哼说:“小殿下有什么意见吗?有也憋着,不听。”
少年低下头,咬了咬她的耳垂,真心实意地一弯眉眼笑:< -->>
58、青灯重楼(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