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是我的猜测,不代表事实,毕竟我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瞎子淡淡道:“另外也有一个可能性……”
“什么?”
“她可能吸取了上古战败的经验,若无人道根基,一切都是虚无缥缈的。她这次复苏的行事,很有点这个味道……”瞎子说着,嘲讽地笑了笑:“她也是在尝试触碰夜帝的路子,看有没有参考之处吧……但二者本就对立,她若能统一起来,也就不是她了。”
“那是什么?”
“是天道。”
赵长河:“……”
瞎子语气轻松:“恰恰她现在这个小姐身份作茧自缚,有人来提亲了,我很想看她的表情。你们这事加把劲,别说着玩玩就算,往死里用力。她恼羞成怒的话,有我顶着。”
这是瞎子第一次表示“有我顶着”,愿意公然为了此事出手。
赵长河神色古怪无比,你这出手的理由是不是有点那啥了诶……还说什么都要讲规矩,你为了吃瓜不讲规矩了是吧。
算了,反正东拉西扯的谈正事,好歹算是把那幻境春光遮过去了,瞎子不纠缠那事了,也算得个成果。
边上传来李伯平的声音:“请尊者上殿。”
两人回过神,才发现这都已经到了大殿上了,李伯平都已经入了座。
而李伯平身侧立着九幽,正定定地盯着赵长河,始终古井无波的美目里有了些许困惑。
瞎子悚然一惊,居然会和他扯淡扯得忘了观测周遭,更别提观测天下了。差点被九幽看出自己的存在。
她敢在岳红翎恩爱的时候悍然入梦也不怕岳红翎知道,但面对九幽,虚空相隔都一点也不敢分心,否则随时可能被看出来。
——九幽现在的实力大概只能发挥出御境二重的初期左右,但她对天道法则的理解,却是妥妥的三重水平,绝对不能有任何疏忽。
那边朱雀也已经在殿中入座,赵长河与岳红翎默不作声地站在她身后左右,三个人的目光都在看李伯平身边的九幽,绷紧了所有心神。
李伯平正在说:“你我两家分属敌对,尊者既是出使,我们文明之国,自然不会为难来使。尊者要议些什么,可以明言。”
朱雀微微一笑:“刚才秦王说过,博额是私匿于此,你们都不知道?”
李伯平直接睁着眼睛说瞎话:“确实不知。”
“那么当初也勒图率轻骑从关陇向太行,绕过三晋,突袭京师,也和你们没关系了?”
“当然,众所周知,胡人曾经绕道玉门,劫掠关陇。当初长安都被攻破过,但很快被我们逐了出去。”李伯平继续说瞎话:“至今关陇各地还有不少胡人的小股军马在打草谷,我们也曾派兵镇压,但收效甚微。所以当初也勒图那支军队,想必是绕开长安直奔太行,我们也无能为力。”
明明后续还跟着李家的军队被皇甫绍宗伏击了,他直接装着没那回事。朱雀要是再问,他也可以说那是我们两家自己的战争。什么?胡人先开了路?抱歉我们哨探不足,不知道有这事啊。
不管说得多假只要将来还想统治神州,这曾经引胡人兵马为用的事都必须遮掩过去,如果成功统一天下,他们也会北伐。毕竟谁坐天下,谁和北胡就是敌人。
朱雀自然懒得拆穿,只是懒懒道:“明日便开春了……虽然历史上胡人南下一般是在秋高马肥之时,不会选择春季,比如去年便是秋天。但你我都知道,今年情况不同。我大汉刚历动乱,秦王适才所言关陇也曾被胡人攻破劫掠,想必长安繁华之外,别处也是相对凋敝的,大家都处于百废待兴之时。相反,铁木尔刚刚击破巴图重掌漠南之地,他们不会给我们机会,只待雪停,必然南下。”
李伯平暗道我要的就是他们南下,你跟我说这个……
但面上只能说:“不错,这便是尊者出使的原因?”
“当然。若大汉与秦王暂歇干戈,共同北击胡虏,未尝没有胜算。毕竟铁木尔去年刚折一场,没有想象中那么强。我们不过是亏在自己不和,相互牵扯罢了。”朱雀说得铿锵有力:“如果你我能合作起来,那么何止抗击入侵?我看说不定都可以兵出塞北,犁庭扫穴!”
李伯平笑了笑:“关陇疲敝,只够自保。若尊者有北伐之心,本王很是钦佩,在此预祝马到功成。”
朱雀道:“我都能打出去,你很弱?”
“我们自然比不上大汉沃土千里,兵锋强盛。”
“既然如此,你们若能闭关自守,不给我们添乱,倒也不是不行。”朱雀悠悠道:“但这种联盟脆弱无比,中间没有一个维系,我们可信不过。所以是不是联个姻什么的?”
终于说到这了,李伯平偷偷看了眼身边的九幽,九幽却依然在看赵长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