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河道:“你勾结弥勒,捉拿我镇魔司密探,设计伏杀朝廷首座,该当何罪?”
王道中忙道:“他是被弥勒天女功法所控,非他本意……首座伱看他这守城不是也守得挺好?世衡,向唐首座道个歉?我们回头上报朝廷,看看朝廷怎么定议这个惩处……”
话音未落就被赵长河打断了:“被控制了可以理解,但我气不顺,单一个道歉或者日后解职可解不了老子的气。”
王道中沉着脸道:“你待如何?”
赵长河淡淡道:“这样吧,吕太守,也别说赵某人不识大体非要纠缠……此前在仙宫苑,吕太守在唐首座剑下,仓促接我一击神佛俱散,居然无伤接下了,让赵某很是佩服。你再接我一击,让我爽一下,这事就这么算了。”
旁观的杨敬修都认为赵长河这是找个出气的台阶下了。
毕竟吕世衡襄阳太守,朝廷自有规制,不能私下审判的,必须在朝廷上扯皮。在如今风雨飘摇之际,吕世衡背靠王家势力、手头还有一镇精兵,更是要慎重对待,不能妄为。
也就只能无能狂怒,出口恶气也就罢了。
尤其此时赵长河气血正虚,只是表面看着气势汹汹,实际上真打起来不太可能打得过吕世衡了,更佐证着只是想出个气而已。可能还顺便舔一下唐晚妆?表示我帮你出气……
他都这么想,王道中和吕世衡当然也是这么想的,王道中便向吕世衡使了个眼色:“那就向赵少侠讨教几招便是。”
吕世衡暗道我干脆接你一刀吐一口血,受点伤完事。
便拱手笑道:“请赵少侠指教。”
赵长河掂了掂龙雀,面无表情道:“小心了。”
话音未落,腾身跃起,举刀怒劈。
一个标准的蛤蟆跳式“神佛俱散”,和之前从对街的屋顶跃入仙宫苑后院砍吕世衡的那一刀几乎一模一样。
吕世衡能察觉得到,这一刻的赵长河声势确实远远不及之前那一次。
杀于此休,说了痛快,哪里是轻松的?这种消耗,他此时应该回去打坐休息才对。
吕世衡“呛”地拔剑,迎向这一刀之时,心中还在想要用几分力,才能看上去狼狈一点受点伤?
念头一闪而过,刀剑已经相接。
可这刹那间,吕世衡忽叫不妙。
这根本不是应有的力劈!那力度极虚,几乎是轻擦即过,刀势已改。
从极为狂暴的血神之怒,变成了细雨温柔,随风入夜。
等你惊觉,那一缕轻风已至咽喉。
小楼一夜听春雨。
旁观的唐晚妆神色忽动,这一招,好望唐啊……
王道中显然看出不对,一剑就要去拦,唐晚妆春水碧波随手一压,就把王道中压得动弹不得,似笑非笑道:“说了替本座出气,道中先生意欲何为?”
“我……”王道中话都来不及说。
这俩出招之时,那边吕世衡当然也是出招了的。
原本意思意思想接一刀的剑忽地化作暴雨,把赵长河浑身上下笼罩其中,试图用这同归于尽的套路把赵长河逼退,再做计较。
结果赵长河刀势根本不变,任由暴雨如注,那一缕轻风依然从雨中划过,誓要取其首级。
吕世衡只得竖剑挡在脖颈上,同时借力后退,就像是此前在仙宫苑接赵长河一刀时的翻版。
但他忘了一件事。
他本来的宝剑在那一次已经被劈断了,这是临时换的新剑,和之前的宝剑质地没法比。
如果那宝剑能够勉强阻得刹那,那么这一把新剑就如纸片一样,半点阻碍都没能起到。
“铛”地一声,龙雀斩断长剑,顺便划破了他的咽喉。
丝丝鲜血从喉头喷溅而出,就像夜雨淅淅沥沥,随风吹去。
“砰”,吕世衡睁着眼睛仰天栽倒,死不瞑目。
这看似暴烈的赵长河原来也是这么阴险的,说好了接一刀怒斩,却临时变招……他根本不是想出个气便罢,从一开始就打着主意要杀人,当着地榜人士的面!
王道中暴怒:“赵长河!你敢杀朝廷太守!你是要造……”
“怎么?”赵长河转过头,神色平静地道:“我也是镇魔司玉牌密探,职权不如他太守,品级可丝毫不逊。他有罪需要等朝廷定议,那赵某有没有罪,也请王先生上报朝廷,我等着朝廷慢慢审。”
王道中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你……”
“不喜欢听这种话对不对?我也不喜欢。那你刚才和我说这个干屁呢?”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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