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登天!
泠雪真君并不知道自己一通苦口婆心却在对牛弹琴。
“今日之祸当真是万万不该!我辈修士实力为尊,只要自身足够强大,自然有的是人奉迎,实不该为了争夺一个男人而扭曲本心,闹到丑态百出!”
“李照夜,顾梦,你二人有错当罚,自不必说!”
李照夜垂首:“是。”
顾梦学着他的样子:“是。”
“洛洛!”泠雪真君沉声低喝。
洛洛规规矩矩行礼:“在。”
泠雪真君下令:“君若无心我便休。李照夜的心思既已不在,心缘契便是你二人之间的负累。即刻解了它,今后莫再一意孤行,误人误己!”
洛洛抿住唇,沉默抗拒。
她久久不语,身上承受的威压越来越沉,肩膀痛,膝盖也重。
“如此冥顽不灵!”泠雪真君十分生气,“洛洛,你还要执迷不悟?”
清虚真君急得抓耳挠腮,不断发出虚假的咳嗽声。
“既然他已经不是从前的李照夜了是吧……咳咳,”老父亲拼命暗示,“那个魂印留着也是百害而无一利是吧,要不然就先解了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好多眼睛盯着洛洛。
洛洛知道,大家都想看她干脆利落挥刀断情,包括待她最好的师父。
可是手腕上的魂印每次疼痛,她都能感觉到李照夜在难过。
这是她和他之间最后的羁绊,她怎会舍得?
一阵寂静之后,洛洛轻声开口:“不。”
顿了下,她认认真真告诉别人,“李照夜没有负心,也不会负心。”
泠雪真君沉下脸:“你当真要自欺欺人,连你师父的话也不听?”
洛洛摇头:“不。”
泠雪真君失望至极,厉声说了句重话:“行为举止受情绪左右,实在是愚蠢之至!”
众人面面相觑。
即使是平日最不受待见的清虚,也从未被骂过一句“愚蠢”。
清虚真君撸起袖管跳脚:“嘿我说你个死道姑……”
洛洛出声打断了师父的厥词:“宗主师伯。”
她面容苍白,笑容浅浅,却异常清澈。
她问:“今日有错的,是他们两个,对吧?”
她指了指李照夜和顾梦。
她又道:“宗门并没有规定,弟子何时、何地,应当或不应当结契或者解契,对吧?”
泠雪真君怒意微凝。
洛洛继续说道:“我没有违反宗门任何规定,宗主师伯却恼我,岂不是行为举止受了情绪左右……”
清虚真君倒嘶一声,跳过来想要捂她的嘴。
来不及了。
像洛洛这样的老实人,顺嘴就把话说完,“实在是愚蠢之至。”
清虚真君:“嗝儿!”
在场众人眼观鼻,鼻观心,装聋作哑。
壮士啊,这是真壮士!
壮士好走,不送。
清虚真君啪一下捂住了脑门,嘴里喃喃道:“完了完了,死道姑最是小心眼,睚眦必报……完了完了!徒弟她要是杀你,为师能帮你挡一阵,你准备逃往天涯海角吧……”
好一阵极其可怕的静默。
许久。
泠雪真君那双常年覆着薄冰的眸子,微微一动。
“你说得没错。”她面无表情,“此番,是我着相。”
*
趁着死道姑恍惚,清虚真君迅速把洛洛从案发现场拎走。
他光洁的脑门上挤出了三道抬头纹:“你是不知道,我们仨在阴府里面遭了算计,重星宗和天道门的老贼当真是厚颜无耻??说来话长,算了,总之,死道姑心情是非常非常之差,你居然在母老虎嘴上拔毛!”
洛洛眨了眨眼:“宗主大人大量,并没有怪罪于我。”
清虚真君头痛扶额:“谁教你的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洛洛沉默了一瞬:“……师父,李照夜最是厚脸皮,只有用他自己说过的话怼他,才能堵住他的嘴。我就是习惯了。”
清虚真君:“……”
李照夜和顾梦受罚,镜双峰便只剩下师徒二人和草木傀人。
清虚真君掩上修了一半的殿门,落下封印,往道榻上盘膝一坐,扬了扬下颌:“阴府发生的事,仔细说说!”
“是!”
洛洛便从顾梦坠崖说起,事无巨细讲了一遍。
说罢,她望着自家老父亲,微微悬起心脏,眸中蕴了一层担忧。
手心手背都是肉,师父信她,自然也信李照夜。
清虚缓声开口:“所以只缺证据了。”
洛洛愣了片刻,惊喜地跳起来:“师父!你信我!”
清虚被她吓一大跳:“稳重点!”
“嗯嗯嗯!”洛洛疯狂点头,双眼亮得惊人,“所以师父该帮我拿证据了!”
清虚真君深吸一口气,尽力让自己心平气和:“说,说吧,你有什么办法,为师撑得住。”
洛洛压低眉眼:“欲浮生。”
“嘶!”纵然早已做过心理准备,猜到一准没好事,但听到这样东西,清虚真君仍是感觉头晕目眩,“从哪里听来的!”
“师父不必听到名字就如临大敌。”洛洛一本正经,“不过就是个春.药而已。”
清虚真君:“……”
听听这说的什么话,瞅 -->>
16、欲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