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睚眦欲裂,使劲儿地抓住了自己的头发,随后疯了似的去撕扯桌上那些已经写好的白纸黑字。
房立宁不忍她歇斯底里,上前抱住了她,从后面拉着她离开了桌子边,随后抢下了她手里正在撕扯的文字。
“没用的,没用的,冷静,这不怪你,你也是被逼的,听我说,冷静一下……”
好像是在安慰自己一样,房立宁半蹲在地上,将跌坐在地上哭泣的傅林芳抱在了怀里,这个时候他和她都需要一个拥抱。
感受着怀里傅林芳的哭声,房立宁也是忍不住的颤栗,他何曾想过会因为自己的原因,对他人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他和傅林芳一样,都未曾想过要伤害任何人,甚至他都不懂得如何去伤害别人。
这也是他们闯下今天这个祸端的原因,因为不懂得掌控力量,就不懂得手里的力量能造成多大的伤害。
“呜呜呜~是我的错,我的错啊~”
傅林芳的哭泣声从房立宁的怀里传出来,闷闷的,却又带着悔恨。
房立宁仰起头长出了一口气,说道:“他已经丧尽天良了,跟着他没有出路的,他没想过要拯救任何人,更没想过要帮助任何人,任何人都是他上位的牺牲品”。
“呜呜~我真傻~”
傅林芳趴在房立宁的怀里,嘴里不断地呢喃着这句话,她现在真的是深深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愚蠢和无知。
“我都做了什么呀!”
“是啊,咱们都走错路了啊~”
房立宁拍了拍傅林芳的后背,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他能舍得牺牲任何人,包括你我”。
说着话,扶着傅林芳的肩膀,让她面对自己。
看着傅林芳散落在脸上的头发,胡乱的沾着泪水,她悲伤和悔恨的表情不正是自己内心的样子嘛。
“你我都在局中,可咱们不能坐以待毙”
房立宁微微摇着头,表达了对命运的抗争,坚定的目光看着傅林芳说道:“你想重新回到过去,对不对?”
“回不去了”
傅林芳哭着摇头道:“我再也回不去了,我有想过去找李处长,他是唯一能帮助我的人,可……”
“没用的”
房立宁不知道应不应该将这个残忍的消息告诉傅林芳,可都已经到了现在,他必须要让傅林芳断了向李学武求助的念头和希望,跟着他一起战斗。
“今天传来的消息,李处长要外出培训一个月,保卫处已经交给萧子洪副处长署理了,你找不到他的”
“他……”
傅林芳有些愣住了,她以前真的有想过去求李学武的,真的,她只是没有机会,或者没有信心罢了。
这……一个月?
一个月的时间,恐怕她都已经不在这个人间了。
希望破灭,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望向了房立宁,好像他刚才说想到办法了。
“今天厂里传出的消息,上面可能要有大动作”
房立宁看着傅林芳解释道:“大学习活动进入到了全面展开的阶段,各个单位都要成立专门的组织来领导活动”。
说完还强调道:“是全面展开,统一领导”。
傅林芳微微皱眉,看着房立宁说道:“那就意味着……轧钢厂里只能有一个大学习活动组织……”
“对,只能有一个”
房立宁直接坐在了地上,扶着傅林芳的肩膀道:“东风,或者红旗,只能存在一个,或者合并”。
“不可能的”
傅林芳微微摇着头,很是确信地说道:“红旗和东风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从最初的结社理论就不一样,可以说是背道而驰,怎么可能合并”。
“那就是有一条路了”
房立宁看着傅林芳说道:“不是红旗倒下,就是东风消散,你觉得谁赢的面儿大?”
傅林芳转头看向房立宁,眯着眼睛问道:“你的意思是说……?”
“对”
房立宁点了点头,坚定地说道:“这一次咱们得选择正确的路来走了,一条道走到黑,我可不想给他陪葬”。
傅林芳明白房立宁的意思了,坐下身子,收起腿,看着房立宁说道:“可去了东风,你能做什么,你怎么保证东风会收你,会保护你,你又怎么确认那个疯子不会报复你”。
“或者说”
傅林芳微微皱眉,再次问道:“你怎么保证那个疯子不会进入到你所说的那个组织呢?”
“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你已经给了我”
房立宁看着离开自己双手的肩膀,收回手抱住了膝盖,目光灼灼地说道:“红旗和东风凑不到一起去,你就觉得李副厂长和王敬章能凑到一起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