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武示意了一下他和自己,道:“其实也没必要搞的这么隐晦,对吧”。

  说完这句,李学武还看了一眼办公室周围,意思就是告诉毕毓鼎,屋里只有他们两个,话又传出不去。

  毕毓鼎倒是微微皱起了眉头,踌躇了一下,道:“是李副厂长,昨天晚上跟我谈话,想要让调度处也积极参与到大学习、大讨论中去”。

  “还批评了我们调度处在这项学习工作中不够积极,没有发挥出主观能动性”

  李学武听着毕毓鼎的话,知道这是李怀德继发动后勤处闹事后的再一次,也是更加激烈的动作。

  在这个时候,明明已经知道情况不是很明朗了,李怀德还要这么做,可以说是有些疯狂的。

  但毕毓鼎的话李学武也只是听着,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因为他不知道毕毓鼎为什么要跟他来说这些,说这些的目的又是什么。

  更不知道毕毓鼎的身后是否还有其他人,目的又是什么。

  事关李怀德,关乎轧钢厂,尤其是毕毓鼎现在的态度也是模糊的,李学武不能,也不想在这件事上,同他表态。

  两人之间的关系并没有亲近到这种地步,也没有利益相关,他更没有善心,或者好为人师地去帮别人出谋划策。

  现在毕毓鼎越说越多,好像拿他当知心大姐了一般,说着李怀德对调度处的工作安排,话里不免的包含了对这种行为的吐槽和不满。

  李学武真的觉得对方有些交浅言深了,毕毓鼎是一个很低调,很务实的人,在工作上从来都是严肃认真的,私下里的交际也很少。

  至少李怀德组织的酒宴,李学武参加过的,只跟毕毓鼎见过两次。

  现在李学武是副处长了,是部门负责人了,李怀德也不找他喝酒凑局了,情况他也不知道。

  但能看得出,毕毓鼎也是一个不喜欢应酬的人,看他的交际圈就知道,在轧钢厂没有几个朋友和关系。

  调度处原来是归聂成林管,后来工作和部门调整,调度处划到了李怀德这。

  而原来的调度处处长退休,毕毓鼎从副处长升了正处。

  原来的关系有没有不知道,反正到了李怀德的手底下是一个很服从命令的人。

  也许就是这种听话的态度,让李怀德很放心他,但在使用上也很谨慎。

  第一个搞事情的单位李怀德直接选择了后勤处,而不是调度处,就是这种谨慎的表现。

  当然了,跟毕毓鼎这种能躲就躲的性格也有关系,上次打麻将他就最先跑路的。

  李学武就坐着听他吐槽,一边喝着茶,一边思考他来的目的。

  当说的实在是累了,毕毓鼎才算停下,看着李学武问道:“如果方便的话,能说说保卫处怎么置身事外的嘛?”

  “唔~”

  李学武抽了一口烟,眯着眼睛说道:“您是怎么看出保卫处置身事外的?”

  说完也不等毕毓鼎回答,便伸手弹了弹烟灰,诉苦道:“您是不是忘了前几天我才背的警告处分?”

  “这……”

  毕毓鼎也是迟疑着叹了一口气,面上有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本以为保卫处没有参与到其中,应该是有什么方式或者方法的,毕毓鼎就是想问问李学武,能不能也带他一个。

  其实今天来了这里,他也是抱着很大的决心和希望的,正处跟副处低头,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昨天李怀德同他谈话过后,坐在家里的书房,他想了半宿,唯一的出路就是李学武了。

  单看李学武在轧钢厂创下的各种记录,便知道这人是很有能力和抱负的。

  说是请教,其实说起来,跟上门拜码头,求照顾还有什么区别。

  他也想独善其身,做好自己的工作,完成自己份内的任务就好了,没有更多的奢求。

  但形势不允许啊,调度处的人也不少,管理的范围也很广,是正儿八经的大处室,生产处室。

  李怀德不会允许他置身事外的,要么冲锋陷阵,要么等着被调整。

  既然是拜码头,毕毓鼎想过了,往上找是不可能的了,因为他没有这方面的资源,李怀德也不会允许的。

  谁能允许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出现别人的一只脚,且看王敬章的服务处现在还来李怀德这里汇报工作嘛?

  往上走不通,只能横着走,总不能往下走吧?

  横着走抱团取暖,他还是没有这方面的资源和基础,平日里都不社交,哪里来的朋友。

  思前想后,也只有李学武这一支潜力股了,虽然是副处级的干部。

  他是正处级的,跟在副处级的后面混会不会丢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