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让人可怖的是,余列目色一沉,他低下了头颅,手指并拢,尖锐的指甲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寒光四溢。
他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沿着自己的喉管下方,将指甲插入了进去,然后真气运起,艰难但是坚定的,缓缓划开了自己的胸骨。
咯吱咯吱!胸骨自中间划开后,即便是以余列的定力,他也是面色煞白,额头上满是冷汗。
不过这还只是刚开始,没有过多的时间给他去舔舐伤口,余列微眯着眼睛,颤抖着,就将两只手到放在了胸骨中央。
只听咔咔声音响起。
他双手用力,胸骨就像是一扇门一般,缓缓的打开,露出了内里被保护着的脏器。
余列低着头,在自家的肺腑中稍加拨弄,一颗色泽黑红的心脏,就出现在他的眼中,并砰砰跳动,让周围的肺腑都一晃一晃的。
压抑的声音,在静室中嘶嘶的响起:
“这,就是我的心么?”
余列目色癫狂,他看着自家曝露在空气中的脏器时,佝偻着身躯,毅然就将右手伸入了左胸中,握住滑腻的心脏,将之取了出来。
漆黑的血液,如同铅汞般,顿时就沿着他的胸膛流下,落在了坐下的蝾螈心脏上,发出滋啦的声音。
并一直沉落到底部,将金属质地的法坛,也腐蚀出偌大的坑洞。
余列仰头看着,双手捧着,口中颤抖的言语:“人无心者,可活否?”
静室不大,与外界隔绝封闭,他的声音在静室中回荡不止。
剧痛几乎已经将余列的神智淹没掉了,特别是他偏偏还清晰的感应到,失去了心脏的肉身,血液正在停止流动,窒息感快要将他压倒了。
但余列不仅没对此生出恐惧,他面上狞笑着,吐声道:
“可活矣、可活矣!”
下一刻,他就又单手伸入胸腔中,扯出了体内几根粗壮的血管,然后够着身子,牵线搭桥般的,将自家的几根血管插入到了身下的蝾螈心脏中,借着这外物的心脏,泵起自身的血液,勉强维持生机。
维持住苟活的状态后,余列佝偻着,立刻通过胚胎法,开始祭炼被取出的原生心脏。
他还在身上截取了一根又一根着血管,将手中的原生心脏,并驾齐驱般的连接入了周身一共七颗心脏中,渡入真气,侵蚀这些外物生灵的心脏,强行将之炼入合并。
如此血腥可怖的画面,足足持续了七个日夜。
七日过后。
余列盘坐在法坛上,他本是壮硕的身子,已经枯瘦至极,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体内的黑玉之血,都是停止了流通。
但偏偏的,他的两眼却是亮的惊人,渗人的很。
除了余列自身以外,他所布置在法坛上的七颗七品心脏,在科仪的辅助、胚胎法的杂糅下,也已经干瘪,血肉精华,统统的被摄取到了半空中的一颗黑红之物上。
其形如桃子,大如水缸,又有一根根触手般的血管伸出,使得它像是水母一般在空中蠕动,狰狞渗人。
此物,正是被余列祭炼而成的七窍之心!
不过余列的蜕变,还没有完成。
如此大的心脏,他是无法纳入到体内的。
他又不像当初八哥的蜕变一般,有人护持,强行纳入心脏,只会导致他的肉身被这颗心脏侵蚀,走火入魔。
正常来说,余列可以通过将“七窍之心”分割成一个个人心大小的肉块,然后让这些夹杂了蝾螈心脏的肉块,互相吞食,并重新生长成心脏模样。
但是有青铜酒杯在手,他却是不用如此的麻烦、且浪费了。
哐当!
一只外表寻常的杯盏被他取出,轻轻放在了金属法坛上。
余列轻轻一挥手,悍然切断了血管,水缸般大小的心脏和他的肉身脱离,落入到了酒杯中,未溅起半点动静。
而他自己的面色,则是煞白,一时间彻底成了无心之人……
一夜之隔,昨日生龙活虎,今天床上病虎,烧上了38.5。这东西,当真有点猛啊。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