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年削苹果皮的手指微微一顿,然后抬起看向摩惜儿:“怎么了?”

  “我不懂。”摩惜儿疑惑的道,“为什么你们一过来,他要躲起来。”

  “……可能没有那个人也说不定。”莫斯年斯条慢理的道,“或许一切都是你病重时候出现的幻觉,有时候也有这种案例。”

  摩惜儿噗嗤笑了一声,她吃着苹果,低声道:“没有那个人背着我,我怎么可能会躺在那个木屋的床上?我早就死在掉下来那个地方了。”

  莫斯年削着苹果皮,没有说话。

  摩惜儿说得那个木屋,其实是悬崖底下那片林子里伐木工人的临时落脚点,不知道被陆夜白怎么发现的,正好救了他们一命。

  “如果以后能找到那个人,”摩惜儿感激的道,“我一定要亲自去谢谢他。”

  “惜儿其实……”莫斯年心里突然涌上了一丝情绪,他看着她什么都不知道的脸,想起在同一家医院里,同样躺在病床上的陆夜白。

  在摩惜儿逐渐康复的这一个月里,陆夜白的左手,做了三次的手术。

  手指的神经全断了,想要重新续上,是一次非常精密的过程,鹿悠叫来了全世界最有名的专家给他做手术,然而也不过是让他的手指恢复成常人的五分之一的灵活而已。

  他的左手再也不能提重物,甚至连拿一杯盛满水的茶杯都拿不动了,而最让鹿悠痛恨的是,他那只手再也不能拿枪了。

  陆夜白倒是比他轻松多了,似乎是知道鹿悠非常生气,一直配合治疗,一句抵抗的话都没有。

  莫斯年看着摩惜儿的脸,他心里涌上一股难以克制的情绪,他突然很想把一切告诉她。

  在这场角逐之中,他早就失败了,在陆夜白跟着摩惜儿跳下去的那一瞬间,他就败得一塌涂地。

  陆夜白能为了摩惜儿去死,而他做不到。

  那日许灵梦叫他过去,他犹豫了。

  在悬崖边上,风一吹甚至都能把人吹落,更何况是面对一个图谋不轨的女人。

  他心里犹豫,陆夜白却像是一点也没发觉这些一样,替他上前去救摩惜儿。

  或许他那一瞬间的犹豫,就让他彻底失去了跟陆夜白角逐的勇气,他再也过不去自己这一关了。

  “怎么了?”

  摩惜儿看不到莫斯年的脸色,但是听出了他声音的几分焦躁,她歪了歪头,一簇长发从她脸颊边上滑落下来,衬托这她雪白细腻的脸颊,格外的动人好看。

  莫斯年伸手撩开她的头发,看着她的脸,他还是很喜欢她,然而……

  他心底轻轻叹了口气,把心底那股冲动按捺住了,他摇了摇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没什么。明天就要做手术了,准备好了吗?”

  摩惜儿闻言,轻轻笑了起来:“我都准备了一个月了。”然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道,“斯年,你知道给我捐献眼角膜的人是谁吗?我想等我手术成功了,去谢谢那个人的家人。”